顾安妍唤了一声“姐”后没有立马说话,就那么看着顾安然。
肖建军趁这个时间走到阳台,离开时顺手带走了茶几上的烟,然后再次点燃。
火红的星光在冷风中明灭不定,一根烟燃烧的特别快。
“姐,他是我们舅,妈的弟弟,你不应该那样对他说话”,顾安妍看着阳台上那个背影高大但略显萧瑟的男人忍不住开口。
顾安然没说话,眼神同样扫视着阳台上的人。
这话她无法去否认,也无法反驳,尽管自己心里对他们这次做出来的事情感到愤怒,但终究是亲人。
“那你呢,想对我说什么”?
顾安然冷眼看自己的妹妹。
如果不是自身的理智告诉她需要克制不能动手,她在下飞机见的第一面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想起刚才顾安妍坐在沙发上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顾安然抬了抬精致好看的眉角,冷洌的声音从嘴里发出了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
“你呢?是不是对我今天没去法院同样心存怨气,他们就算了,但我说到底也是你姐,爸妈车祸到现在多久了,一个月没有也有二十几天了吧,可你通知过我么?爸妈出殡那天是什么时候,通知了么?如果不是一个外人突然问我家里发生这么大事怎么没有回来,我连忙打电话回来问,恐怕我现在还在国外不知道这件事情”。
顾安然这两天积攒在心口的那口怨气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吐出,顿时感觉呼吸都畅了不少。
她看着眼前这个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小四岁的妹妹,娇小的脸上还带有读书中的稚气。
在这一刻面对自己毫不留情爆发出来的怨气面上显得惶恐,双目泛红,晶莹泪水隐隐在那双本就无神的眼眶中打转,内心终究还是乱了几分。
“说吧,想说什么”。
久久没有等到顾安妍的声音,只有大家彼此间的沉默,顾安然看向了阳台上的舅舅。
灯光照射下,阳台地上短短时间内已经落了一两个烟蒂。
顾安妍收了收眼中的泪水,忍着心中委屈开口说道:“姐,这事你真怪不了舅舅他们,事情发生的突然,你那时候正在读研,又同时在备考律师证,为了不打扰你分心,舅舅他们才瞒着你的”。
“哦”。
顾安然轻微应了一声,并没有别的任何表示。
似乎感到有些渴,她去厨房冰箱拿了瓶水,随即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见顾安然并不怎么信。
顾安妍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只是声音还没有传出,就被顾安然摆手无情打断。
“我并不想知道这些,这个决定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并不是我的意思”。
顾安妍背脊一僵,美眸震惊。
阳台上的肖建军听到了顾安然的话,直接快步走进了客厅。
他盯着顾安然那一脸漠然的表情,然后嘲讽般开口:“安妍,你跟她讲再多,她也不会理解,还不如不讲”。
顾安妍看着自己的姐姐,听到自己舅舅的话后略微沉默,然后面色变得自然。
她心想着有些话舅舅他们确实没有说错,嘴角同样泛起一丝嘲讽。
“那今天法院内发生的事情呢,你也不想知道”?
顾安妍带着一丝不符合年纪的语气询问开口。
顾安然没说话,也没点头,就那么看着她们两个。
茶几上突然传来手机嘟嘟嘟声音。顾安然直接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而后摁断。
“直接说今天你们等在这里原因吧”。
头发已经擦干,顾安然自身的素质告诉她不能让电话那头的人等待太久。
顾安妍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舅舅,想着在顾安然还没回家前他们两人商议好的一些事情,明白有些话终究还需要自己去开口。
“姐,程青竹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他成了那个谋杀我们爸妈女人的辩护律师,敏锐的心思,犀利的口才,硬生生从爸妈那场车祸中找到一些漏洞,竟让我们的律师在法堂上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顾安然皱了皱眉头,再次哦了一声,然后又嗤笑一声,手里把玩那个纯白色手机。
程青竹两年前就曾对外官宣自己暂停接受一切案子委托,这消息一出,还让律师界震动了好几天,纷纷惋惜律师界又少了一位顶尖律师。
从那之后,程青竹确实开始不再自己亲自上阵,一般这种车祸案例他早已不会自己插手,就算接受到委托,也都是交给下面的人来处理。
能够让他时隔两年放下面子与人对博公堂,对手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律师。
顾安然嘴角泛起了丝丝笑意,带着耐人寻味。
“所以,你们的意思呢”?
“是想让我撤诉”。
顾安然面上表情突然变冷,斜眼看自己妹妹。
顾安妍点了点头。
“姐,对方是陆家的人,我们只是普通家庭,惹不起,更何况………”。
顾安妍看着自己姐姐,张口犹豫,似有话不能说。
耳边突然没了声音,顾安然抬起了头,眼角带着一丝丝笑意问道:“更何况什么”。
“姐,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就算把陆漫宣告上法庭入狱,爸妈也不能活过来,陆家那边的人给我们承诺,只要我们撤诉,他们就赔偿我们一千万,保证我们以后衣食无忧,而他们也会暗中帮舅舅打通关系,让舅舅顺利当上海城公安局局长”。
“你们在这里等我,就是因为这个”?
顾安然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