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闻言快速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坛酒进来了,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于柒儿也顾不得这许多,找了纱布,拿了一个碗来。
“倒出来半碗。”
顾言从善如流,将坛子里的酒倒出,于柒儿闻到酒味微微蹙眉,她记得现代酒精降温用的大概是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五十的医用酒精,带古代酒的度数是多少,她着实没有认知。
“这时什么酒?”
顾言将酒凑到唇边抿了一口,说:“应该是米酒,怎么了?”
于柒儿微微摇头:“没怎么,算了,不管酒精度了,有热水吗?”
顾言看了一圈,说道:“我现在去烧!”
于柒儿拉住顾言:“来不及了,把酒点着吧!”
把酒点着?这话的意思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于柒儿看顾言干愣着没有动作,自己上前拿过烛火将碗里的米酒点燃,烛火一碰到碗中的米酒,红黄色的火焰一瞬间窜出,不一会火势变弱,碗中的火焰已经快要熄灭,酒味也没有那么浓烈了,于柒儿回忆了一下,五十度以上的白酒燃烧时火焰是蓝色的,三十多四十度白酒燃烧时火焰是红黄色,所以她手里这碗酒,酒精含量应该合适。
于柒儿就着火焰蘸湿了纱布,擦向阿狸的额头。
还没等她靠近,顾言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眼神冷冷的盯着她。
于柒儿惊诧,那一瞬间,她觉得顾言会杀了她!
“不烫的,酒精的燃点很低,我都能用手拿,自然不会伤到孩子。”她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下一瞬,顾言松开了她的手。
他的目光也已经收回,继续是略带担忧的目光注视着床上的小阿狸,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于柒儿分明感觉到自己手腕上有疼痛感。
“你来吧!”于柒儿想了想,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顾言僵硬在原地,眼中有一抹悔意:“柒儿……我不是故意的……”
于柒儿一愣,她几乎真的以为刚才是幻觉了。
“我知道,没关系!阿狸毕竟是男孩子,也对你更有好感,你来方便一些。”于柒儿飞速解释道。
深吸一口气,于柒儿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没关系,你照我说的做就好!”
接下来,于柒儿指导着顾言用纱布蘸烧好的酒精,从阿狸一侧颈部开始,自上而下沿臂部外侧擦至手背,再从腋下沿上臂内侧向下擦至手心,擦完一侧再以同样方法擦另外一侧。擦下肢时从大腿外侧至足背,再从腹股沟沿大腿内侧擦至脚心。
“颈部、四肢、后背、手足心等地方是重点部位,一定要多擦拭几回!”于柒儿耐着性子道。
顾言按着于柒儿说的方式擦了好几回,再摸阿狸的额头,热度已经下来了。
“降下来了!降下来了!”顾言有些兴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调整气氛。
于柒儿也算是松了口气,小孩子半夜发烧容易反复,只要别再烧起来,明日再找大夫来看即可。
“睡吧,已经不早了!”
顾言看于柒儿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犹豫了一会儿,按住她的双肩。
“柒儿,我刚才只是担心火焰会伤到孩子……也伤到……你,并不是有意要与你为难。”顾言说这些话总有些难以启齿,刚刚下意识的反应不能单单靠着“担心”二字就掩盖过去的。
于柒儿再次点点头,顾言前面已经解释过一遍了,她不明白他为何又说一遍。
顾言看她点头,和前面那句轻飘飘的“我知道,没关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甚至还不如之前,心口顿时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想要求得对方的谅解,他想着自己是个男人,应该有担当,有责任,大丈夫能屈能伸,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大胆承认错误,对,他就是这么想的!
于柒儿斜靠在阿狸边上,一首撑着脑袋,一手轻轻拍着他,嘴里还哼着好听的小调儿,他并没有听过,但是悠悠扬扬很好听。于是伴着这小调儿,一家三口都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顾言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转头看向床上,只阿狸小小一只窝在床上,他的脸红扑扑的,不再是夜里那不正常的潮红,顾言懊恼,怎地就这么睡死过去了?
外面有对话的声音传来,是于柒儿和卫三,顾言起身,穿好衣服推门出去。
于柒儿正在和卫三在院子里锻炼,卫三知道于柒儿的基本功。
卫三最先看到顾言,起身就要行礼,但又想到什么,生生将行礼的动作停住,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顾公子早啊!”
于柒儿在蹲马步,看得出来很吃力,动作不很标准但她很努力,不同于卫三,她根本看都没看一眼顾言,这发现让顾言心里颇不是滋味。
顾言半晌没回话,卫三尴尬的用还灵活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难不成他又把主子惹生气了?不会吧……这不是早上才见面吗?
“卫大哥卫大哥,你看我这个动作姿势正确吗?”于柒儿换成了弓步,边做边问卫三。
卫三转过头继续去指点于柒儿,虽然两人动作并不亲密,甚至因着卫三有伤在身只是语言指导,间或用手中的木棍指一下于柒儿动作不到位的地方,但顾言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不是说要和小妹他们一起去集市吗?准备什么时候走?”顾言话一出口,竟有些气急败坏。
卫三察觉到主子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