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
这周放月假,周末不需要上课。下午也放学放得很早。
陆依白因为有事要回海城,所以早早的就请了假去机场。
陆陆续续的,人逐渐走得差不多了。原本热闹的学校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学生在篮球场打球。
季肴走在学校里,迎着灿烂的夕阳,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落日的余晖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镀上了一层金色,连带着她的表情仿佛都柔软了些。
她今天没有来上课,而是去医院陪了纪琴一天。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陆依白要回来给她画黑板报,或许她都懒得回来。
时间有些晚,教室里的学生已经走光了,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的,气氛很沉寂。
季肴打开灯,看了一眼后边的黑板。
不得不说,陆依白写的字很好看,清秀的小篆看上去格外漂亮。排版能力也很好看,错落有致,该空出来的地方都给季肴留了出来。
她在讲台上随手拿了一盒彩色粉笔,才缓缓的往后边走。
画点什么好呢?
她捏着一支粉笔,微微仰着头,思考了片刻。
陆依白的板书大概讲的是励志、奋勇拼搏之类的鸡汤。
她思考了很久,才开始动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画得很慢,但下笔很稳,几乎没有改笔的地方。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沉下去,季肴头上戴着硕大的耳机,里边正放着歌。
温柔的男声低低的唱着赞美家乡的歌,她下笔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渐渐的,黑板上的线条开始变得生动起来。
那是一幅风景画,一座小小的庭院,落叶被她巧妙的点缀在板书中间,与整个黑板报的排版浑然一体。
如果有识货的人,一定会认出来,这正是启山早年的成名之作。虽然当时的启山笔力还有些稚嫩,但已经隐约展示出了不俗的大家风范。同时,这幅画也在她成名之后卖出了不菲的价格。
季肴也是考虑了许久才决定画这幅画,她这人有个怪癖,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她完全不愿意去思考。
抬久了头有些累,她捏着粉笔,蹙着眉,往前边的讲台上走去。
这幅画她做了些改动,毕竟要励志的主题,而这幅画原图其实是有些萧瑟的。
整层楼已经几乎都已经熄了灯,只有b班跟走廊,还孤零零的亮着灯。
耳机戴得太久,脑袋有些疼,她抬手把耳机摘下挂到脖子上。顺滑的长发给她随意的扎了个马尾,看上去格外青春。
刚取下耳机不久,走廊就响起了脚步声。
季肴脸色一沉,这么晚了,会是谁?
听那脚步的重量,一定不是学生。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稳。
季肴放下笔,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来人。
“是我。”
林霁尘身上还带着外边的冷气,俊朗的眉眼含着笑意,倚在门口看着她。
倒是让季肴看出了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
季肴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你怎么来了?”
“陆依白今天发了个朋友圈,说你要参加这次的黑板报。正好路过楼下的时候看见你们教室亮着灯,我就上来看看。”
他解释得很云淡风轻,期间还侧头看了一眼背后黑板上的半成品。
“可以,比原画好看。”
他知道这幅画,在第一次见到启山的画时,他就去找了这个人以前的作品。只不过因为被收藏了,别人不愿意拿出来卖,他也没办法。
“你见过这幅画?”季肴有几分好奇,这幅画出来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名气。加上之后被收藏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摆出来展览过,所以其实知道的人很少。
“嗯,以前有幸见过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事业刚起步,没有那么多钱拿来用在收藏品上。
季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才捏着粉笔继续上前去画。
时间不早了,她想早点弄完,早点回家。
林霁尘也不打扰她,默默地倚在讲台边,时不时地给她指点一下位置。
有了帮手,季肴下笔的速度就更快了。因为是画过的东西,所以她也没怎么思考。
但很快,下笔太快的弊端就显现了出来。
季肴蹙着眉,有些烦躁地看着面前的黑板报。
她原画其实是一副很宏大的画,但此刻只能委屈在一个小角落里。而刚刚下笔太快,剩下的东西没有地方放了。
“画不下了?”林霁尘见她沉默着看着黑板,问道。
“嗯。”
上边是陆依白早已经写好了的板书,刚刚好卡在那里。要不重写字,要不就重新画。
季肴抬眸看了一眼顶上挂着的时间,时针堪堪指向九跟十正中间。
比起画画来说,写字大概时间更快。
“把上边的字擦了重新排吧。”
林霁尘也能看出来,要重新画的话,工作量太大了,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字擦掉重新写。
季肴是个动作快的,一旦决定,立刻就拿起旁边的板擦擦去了字体。
剩下的东西并不多,她很快便落下了最后一笔,开始写字。
她的粉笔字跟陆依白差别很大,陆依白的字更偏向于女孩子的清秀,而她的字却是铿外锋利。
一直到时针指向十,她才丢了粉笔。
“你还不回去?”
季肴拿着湿巾擦了擦手,感觉不太满意,准备去洗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