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什么错?”李丹望着眼前痛心疾首的苏鸣岗不解地问道,
“难道日本人不该杀?你可知他们都做了什么?”
最后的两句,李丹简直吼出来一般。
这是压在他心底的怒吼,终于让刚刚下车的苏鸣岗为之一震。
上午苏鸣岗亲眼见李丹在皮特森那里拿着匕首吓的皮特森话都不敢说,他感觉李丹差不多快疯了,气的从总督府出来,连招呼都没打就回家了。
回到家,他想来想去,他都想不明白,李丹怎么胆子大到这种程度?
怎么敢直接挑衅荷兰人?
白砂糖不合作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直接威胁皮特森,说什么自己的人就埋伏在外面,你李丹疯了不成?
可是,他在家没多久,草铺街上大乱,管家汇报说李丹的手下护卫在草铺街追杀北面工场监工的日本人,而且还押走两人。
听到这个消息,苏鸣岗感觉简直当头一棒,简直要昏倒过去。
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对荷兰人的挑衅,而是直接对荷兰人开战啦!
这……这是李丹找死啊!
而且还会连累无数华商!
他立即命管家套车,沿着李丹护卫所走的路一路追来。
所以当他来到工场,发现一个日本人都不见了,放眼过去,就只见华人苦力。
他的心彻底凉了!
李丹已经把所有的死做绝!
他和荷兰人之间再无回旋余地!
所以他才绝望地喊出李丹是犯下天大的错这样的话。
可是李丹却一是一副不解的神态,似乎他杀日本人天经地义般,更是令苏鸣岗心急如焚。
此刻,苏鸣岗站在李丹面前,再无平时那种读书人的儒雅,连连顿足捶胸,长长叹气,
此时的他,看起来像个讨账的商人,想开口,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好半天后,他焦躁不安地开口道:
“那些日本浪人都被你杀了?”
李丹遗憾地说道:“可惜啊,还是有漏网之鱼的,有两个日本人跑了。剩下的不是杀了,就是被抓了。”
“你为何要杀日本人?他关你什么事?”
苏鸣岗最不理解李丹的他怎么能插手日本人的事呢?
而且这背后又牵涉到荷兰人。
荷兰人现在正是修城的关键时期,他们看的比什么都重,甚至赚钱都在其次。
因为只有城修好,沿海的军堡修好,荷兰人才算真正在巴城站住脚。
“他们掠夺华人在此做奴工,难道还不该杀吗?”李丹反问道。
“李先生是否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举?”苏鸣岗冷冷一笑道。
“那还用说吗?”李丹都有些奇怪苏鸣岗的立场。
“李先生,你可是惹下天大的祸事了!”
“哦?”李丹倒是一脸平静,“什么祸事?”
“你杀了日本人,先是得罪了日本人。这些奴工之事,日本人介入甚深,赚了不知多少银子。巴城的日本人可不光那些日本浪人,他们在荷兰人的军队中也有很多。整个爪哇岛各个地方的日本雇佣军,我估计至少有800上下。”
“哦,他们这么多人?”李丹也有些意外,日本人竟有如此之多,而且跟荷兰人竟勾连如此之深。
见李丹脸色严肃起来,苏鸣岗更是加重语气道:“这些还是其次,这……这奴工真正的背后都是荷兰人。
荷兰人为了将巴城尽快建好,修好。就需要大量的苦力来做这些造桥修路之事。可是其他地方的劳工,要么懒惰,要么什么都不会。
而我们华人呢,不光勤奋,而且还特别听话,最重要还有很多的工匠在其中。他们修路造桥盖房等等事,都是做的又快又好。
几年前的荷兰总督科恩就下令,专门掠夺华人做奴工,为荷兰人修建巴城。”
“这些该死的荷兰人!”听到这里,李丹眼中喷出火来,怒吼一声道,
“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苏鸣岗本想说这些背后都是荷兰人,是想劝阻李丹,那能想到,他是火上浇油。一下子激起李丹的冲天大火。
他连连摇头,苦笑着道:“李公子,荷兰人可是惹不得的啊!你不知道他们的厉害,惹到他们可是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们如此掠夺华人为奴,难道让我视而不见?”李丹冷冷一笑道。
后世来的李丹,怎么能看着华人为奴而坐视不理?而且这一刻,关于那500人,他在心中也下定了决心!
苏鸣岗见李丹如此恼火,说话变的温和一点道:
“李公子你会惹大祸的。我跟荷兰人打交道至少有二十多年,深深知道他们打交道难的是软,决不可硬来。你就跟他们硬搞,这是要出大事的,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这些奴工,虽从中土掠过而来,为荷兰人在此修路造桥,可是荷兰人对他们不错啊,你看看那些苦力,虽然没少吃苦,可是一个个身体都不错,荷兰人可是让他们顿顿能吃饱的。他们在家,也未必能顿顿吃饱饭。”
李丹气的笑出来道:“你这样说,他们被掠夺到巴城修路,是他们的福气了?”
“他们也算有得有失吧。”
“那我现在就把你家人抓走,我也向你保证天天让他们吃的饱,你可愿意?”
“这……”苏鸣岗顿时哑口无言。
李丹强压怒气接着说道:
“苏先生奉荷兰人之命要跟我谈白糖合作之事,我自己虽不满意,但我还是能体谅苏先生,也把你当做一个好人。哪怕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