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清冷,陆汉的话语清晰入耳,我摊摊手,笑说:“我以身相许啊?那你岂不是亏了?”
“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嘛!我这不是担心你以后嫁不出去么?你要真嫁不出去,哥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陆汉说,遇到什么事情,都别总苦着个脸,哭过了,就该笑,所以,他总对我笑。
“收了你,总比找那些对我痴心妄想的人强!反正我找二奶你不会管!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聪明啊!”走到医院门口,陆汉仰天大笑,仿佛能名正言顺的找二奶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似的。
那其实并不是件多令人愉悦的事情,陆汉他们的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但是感情可以。
除了名分,其他的东西,他都能给。我笑说,你看上了人家,人家可未必愿意给你当情人。
陆汉不介意,他一副大情圣的嘴脸对我反唇相讥:“你以为每个女的都像你那样啊!有的女人,为了爱情,心甘情愿当情人。你说,是名分重要,还是感情更重要?对女人来说,自然是感情更重要。”
“这么说来,你也大可抛弃了家族荣耀,跟人私奔啊!你又在乎什么名利?”我冷哼一声,撕破他自诩谦谦君子,大情圣的虚伪面具。
寒风凛冽,陆汉刚一开口说话,便一股寒气冲入他的嘴里,他捂着嘴巴含含糊糊道:“私奔!私奔那就得喝西北风了呀!你看看,这喝西北风是件多么难受的事。就是不喝西北风,我也不能眼看着付予馨生的那个小兔崽子分了咱家的家产!我就是不要了,全部捐出去,也绝不分给他们母子半分。”
提及付予馨母子,陆汉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其抽筋剥皮,削骨饮血。
对此,我认为他是多虑了,我想到了严寻,严寻不是说他要和付予馨结婚了么?他说什么付予馨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不能对不起她,他们都结婚了,付予馨又哪里还有心思,又或者说,还有资格去争那份本就不属于她的财产。
想起严寻,我真真儿的明白了何为心痛如刀绞,痛彻心肺,心如死灰……
这些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大概也许,我以后都不会去爱别人了吧。严寻,给我的伤害太深。从天堂跌入地狱,不仅仅自己跌了下去,连带着我爸爸也跌了下去。
要说不恨严寻,绝对是假的,倘若再见到他,我定要问问他,到底对我爸爸做了什么,我爸爸会醉驾,我爸爸他从来都是谨慎小心的。
他明明知道我们需要他,他又怎么会去做那种危险的事?
与其说恨严寻,倒不如恨我自己。若不是我鬼迷心窍的以为严寻是真爱,若非我固执的想着能解开严寻和我爸爸之间的误会,我爸也不至落到如此下场。
植物人,不能说,不能动……,又和废人有什么分别。
严寻啊严寻,你明知我们的相爱会带来痛苦,你明明给不了我未来,为何又要来招惹我。将我从人间带到天堂,又从天堂推入地狱,你,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对严寻爱恨交织,可奇怪的是,提及他时,我却只是淡然,苦笑着问陆汉:“付予馨不是要和严寻结婚了么?哪里还能和你争家产。”
“那可未必……”他摇摇头,笑言道:“要是严寻反悔也说不定,又或者,他们结婚了,一起处心积虑的来争夺我们家的财产。”
“哪有你说的那么黑暗?”我倒不是认为有多黑暗,更多是觉得奇葩。
严寻若是和付予馨结婚了,付予馨就是严寻的了,陆汉的爸爸是脑袋进水了还是怎么着,还分家产给别人的老婆。
陆汉的爸爸我见过,光看长相就知道是老奸巨猾的奸商。况且他在商界也算是有头有脸,更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哪里会做赔本儿的生意。
要说儿子,他也是有儿子的。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向来唯有长子有继承家产的权力。
付予馨生的孩子,左右不过只是个私生子,拿陆汉的话说,陆家不缺钱,养得起他,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可要分财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白了,陆家老头子也是个戴着面具的伪善之人。世人皆说,他深爱着亡妻,妻子去世已有些年头了,他却再未娶。
陆汉说,要不是为了面子,为了塑造痴情好丈夫的形象,他爸估计早就三妻四妾,酒肉池临了。
要说三妻四妾,陆汉倒是和他爸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同的是,他都摆在台面上,他爸则是藏着掖着。
陆汉虽然恨他爸和付予馨害死了他妈,但他从未和他爸翻过脸。他说他没那么蠢,傻呵呵的跟他爸翻脸,那不是给别人机会抢走属于他的财产么?
他顿了顿,唉声叹气的摇摇头:“我这种有钱人的悲伤,你不懂!唉,钱太多也是一种烦恼,都不知道汪哪儿使的好。捐吧,人家说我炒作!不捐吧!又有人说我没有爱心,你说,想要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有钱人,怎么就这么难啊!哥寂寞的只剩下钱了!”
“噗!”陆汉这一副‘悲伤’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我一下子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两人在一起,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都会受到对方的影响。情人,朋友,亲人,皆是如此。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影响一家人的情绪。
我的悲伤情绪,在无形之中,已然被陆汉带走了一部分。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侧眸看着陆汉,认真的说:“陆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如果今天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