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答话,手里捏着那盒酸奶,心情很复杂。
“没事,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儿大,明年英语要过级。”我随口找了个理由,不知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严寻。
为了让严寻,我刻意抬头看他。暗沉沉的灯光下,不大看得清他的脸。最近我是不是有点儿近视了,长期半夜看书,我眼睛都看坏了。
班上很多同学都是上了高中就坏了眼睛,我还算好的,可能是我不玩儿电脑的缘故。乱花渐欲迷人眼,这电脑也迷人眼!
在这个电脑手机迷人眼的现代社会里,最终,我发现我的眼睛并没有坏掉,只是我不想看清楚严寻的脸罢了。
同他说完了话,我即刻低眸。严寻坐在我旁边,发出笑声:“你还有压力?你不是年年奖学金,前三名吗?”
瞧瞧这话说得,正因为年年拿学金,年年前三名才有压力。哪天要是没拿到奖学金,没进前三名,就得招人挤兑。
我斜眼瞟了他一眼,说了句忧郁又深奥的话:“你不懂。”
“我不懂?你的意思是我还没你懂?”严寻的话里充满了嘲笑,他在嘲笑我!
小孩子装忧郁,装过来人总会引人发笑。估计在严寻心里我就是个引人发笑的小孩子。可我不觉得我是小孩子,我是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独立的思想,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是非对错的抉择,让我在不习惯的同时也想要远离严寻。付予馨曾经伤害过严寻,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和好,我现在还与严寻走得这么近,和孙红又有什么分别。
我内心是个小婊子没错,我是个谎话精没错,可我的三观还是很正的。即便付予馨不是什么好人,那也是她的事儿,和我没有关系。
我顿了顿,把酸奶还给严寻,起身回寝室。
如果不能永远,那么就不要再靠近,我怕抛弃。这种想法似乎自私了些,严寻到底是要交女朋友的,以后也是要结婚的,无论是付予馨还是别人,他都不会永远陪着我。我只是他的学生,只是他老师的女儿。
“诶诶,你干嘛呢啊?心事重重的!”我立身站起,严寻猛的一拉,我的屁股嘭的杵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我疼的皱了眉,严寻也在旁边皱眉,顺便把手往我肩上搭:“向晚,你怎么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失魂落魄的,上课也不专心,怎么回事儿啊?跟我说说……”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儿,莫过于扰得你心烦意乱的人不停的在你眼前晃,还摆出一副知心大哥的样子说道心灵鸡汤。
他说的越多,我就越心烦,猛然拉开他的手,不耐烦道:“青春期的人都有青春小烦恼,你这种即将步入中年的老叔叔是不会懂的,说了也是白说!”
“我老!诶!我哪里老了?”严寻最忌讳人家说他老,尤其是每次我说他老,他都要极力辩驳:“我说你这个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才叫老?”
我托腮瞥了瞥他那张好看的脸:“你这样的就叫老!你比我大了那么多,老死了!你比我大了十岁你还不老!我出生的时候,你都能上街打酱油了!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谈恋爱了,我现在正值青春,你马上就要步入中年了!你能不老吗?”
“奔三能叫老吗?奔三正是而立之年,怎么就中年了?”严寻很认真的辩解,他始终认为他还没有步入中年。
为了让他承认他的确快要步入中年了,我正儿八经的给他举了个例子:“知道徐娘吧,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说的是她步入中年了,还一样美艳。她中年的时候是二十八岁,所以,你现在,你都快二十九了,你已经步入中年了!没文化你!”
每每我和严寻纠结他老不老这个话题,都能纠结上十多分钟,每一回他都是战败。
也唯有在这个话题上我能打败他,我有年轻的资本,我青春靓丽,所以我很有资格说他老。
嘴上是这样说,可我不得不承认,严寻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快要三十岁的男人,要不是他的气质沉稳,以及他的变态名满永安大学,我估计都能有人把他认成学生。
其实,我与严寻说话,委实要比和我们班上那些男生说话来的轻松,更像是在与同龄人交流。
严寻也和我差不多,他已经大胆到在学校的操场捏我的脸,满脸无奈:“行行行,我没文化,你有文化行了吧?”
“我不和没文化的人说话!”我撇过头,万分鄙夷的说。
人就是奇怪,没见到的时候难过,见到了又不想同他说话。我顿了顿,低沉沉道:“严老师再见,我有点困,我回去睡觉了!”
“这才几点,你就回去睡觉了,你是猪啊你?”严寻握住我的手腕,改变了我的动物属性,直接把我从高级动物变成了圈养在猪圈里任人宰割的肥胖物种。
这是严寻第几次骂我猪来着?可就是因为他骂我猪,我又犹豫了。
我竟然可笑的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多待一会儿也好。
为了让我的三观不要扭曲,为了不让自己触犯道德底线,我现在必须回寝室,眼不见为净。
不对啊,我又能触犯什么道德底线,我……我就是和他说说话,我又没有插足他和付予馨,在这点上我和传说中的小三还是有区别的。
况且……小三和渣男还是两厢情愿的,我不喜欢严寻,严寻也不喜欢我,我又怎么会是小三呢?
我只是……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不行!一刻也不能和他多待,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