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定律,叫做跳蚤定律。沈清漪长期受袁小薇的压迫,俨然变成了玻璃盒子里的跳蚤,她不太懂得反抗,也许,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反抗。
从不知反抗,进而到了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靠近她,她都认为我们是要剥削她。
我和秦露可是祖国的花骨朵,将来要报效祖国,名垂青史的,怎么能和袁小薇那等欺软怕硬的土地主狗腿子相提并论。
事实上,我们也和她没有什么分别,我‘温柔’的对沈清漪说:“没有没有,我们作业早做完了,要看么?借你抄!”
“对对对,别写了别写了,你说你帮人写什么作业啊!人家出去玩儿,你在这儿费心费力的,还没工资拿!”秦露边说边拿过沈清漪手里的笔,连带着书本也一块儿拿了,甚是和蔼可亲的对沈清漪说:“咱们商量个事儿怎么样?”
“什么事儿啊?”沈清漪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饱含委屈,再加之她生来柔弱,她的柔弱和我不一样,我是乍一看很柔弱,她是真柔弱,从里到外,柔弱到了骨子里。
女人似水,我想沈清漪就是水中之水,别说是男生,就是女生见来了她都忍不住变得温柔,仿佛话说重了就会伤到她似的。
严寻大抵是个例外,他对学生都是一个样,阅人无数的他,见过的女孩子自然不少,沈清漪这样的,想必也见得多了。
所以,对着沈清漪这等似水柔弱的女子,他也没有半点温柔,有那么一回,还把人沈清漪说哭了,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对男生更是凶残,校友们赋予他严变态的称号倒也是名副其实。
虽然我见不得沈清漪这副畏畏缩缩,见谁都如见豺狼虎豹的模样,可我还是觉得他把人给说哭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像我吧,我不喜欢缩头缩脑的沈清漪,我也不会对人言辞激烈,即便是她无意之中招惹了我,我也不过是冷言冷语说两句。
如今有求于人,我便化身和蔼可亲的好室友,笑着同她说:“你能不能去厕所看看林小夕在干嘛呢?她怎么进去半天都不出来?”
“她在厕所里吐……”沈清漪诚挚诚恳的盯着我和秦露,用她温柔似水的声音给我们解答了这个看似复杂的问题。
“我们当然知道她在厕所里吐,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进去看看,她是怎么了?怎么半天都没出来……”我相当费力的与沈清漪解释着,说起来,沈清漪并不算聪明。
我刚刚认识沈清漪的时候,以为她是个聪明人,无论是说话做事都一副成熟稳重的假象,然而不到两个星期,她就暴露了她傻大姐的本质。
这姑娘基本和田昊雨是同一种格调,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我觉得我很努力,沈清漪未尝不努力,她上课眼睛瞪得像铜铃那样的,简直生怕上头讲课的老师瞧不见似的。
一堂课过去了,她却不知道老师都讲了些什么,你要说她身在曹营心在汉,灵魂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丫笔记还记得认认真真,完全没有半点灵魂外飘的迹象。
回到寝室,除了帮袁小薇做作业,也是异常刻苦学习,就这样的吧,丫还从来没有拿过奖学金。我也是无言以对了,所以我和秦露一致认为,和沈清漪说话一定得是通俗大白话,不然丫可能会听不懂的。
介于沈清漪的脑袋瓜子不怎么聪明,秦露干脆直接了当:“你去问问她,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又或者是怀孕了?”
“啊!问这个啊?”沈清漪蹙眉,似有几分难为情,也当真是难为她了,这姑娘可和我们不一样,丫什么都不懂,是真不懂,那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在林小夕的眼睛里,我尚且能看到精明,从沈清漪的眼睛里,我就看到一个字:傻!
对付傻大姐就得连哄带骗,就像我当初骗田昊雨那样,我果断的点点头,痛心疾首,语重心长:“咱们都是好室友,应该相互关心,你说说吧?所以,你去问问林小夕问她怎么了?”
“那个……你们怎么不去问啊,我去问,恐怕不太好吧。”兴许是林小夕平时太粗暴,沈清漪也对她生了‘敬畏’。
“你也知道,我们俩,就我们俩这德性,我们脾气不好,万一她真有个什么,我们恨铁不成钢,和她打起来怎么办?你脾气好,你去问问。”秦露那厮如果是个男的,必定是一代fēng_liú才子,凭借一张破嘴,骗到万千无知少女。
作为她的最佳搭档,我俩狼狈为奸,成功的撺掇沈清漪去关心林小夕。
沈清漪进去半响,在里头嘀嘀咕咕也听不清说些什么,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蹙着眉头,满脸担忧的说:“她在里面哭。”
哭!吃坏了肚子能哭么?呕吐能哭的,不是得了绝症就是不幸早孕,我看林小夕能吃能喝,面色红润,也不可能得了什么绝症。
难道她真的不幸中奖了?我和秦露两两相望,面面相觑,心惊胆战,也不知是在紧张个啥。
沈清漪见我们紧张,也跟着瞎紧张:“小夕该不会真的……有了吧?”
她惊恐不已,仿佛是知道的世界要毁灭,2012要来一样。
林小夕进门时,脸色不大好看,有意无意的看了沈清漪一眼,便爬上了自己的床,上去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每个人背后都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也是从来不愿意与旁人提起的。
那天,我们什么也没有问,也不知该从何问起。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