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穆箖芸沐完浴、用完膳之后来找穆婉妍的时候,她正在做着绣活。
作为穆府的大小姐,她的嫁衣自然不需要她自己一针一线地缝制,但是她需要亲手制作送与萧瑾涵的定情物。或许是太熟悉对方了,等到穆婉妍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裁好了布准备缝制荷包了。
而她正绣着的,正是枝头杏花随风飘落的场景。
白色的杏花,与她放在一旁的帕子上血色的红梅色彩对比鲜明。
“你莫还没有放下那荒谬的念头?”瞧着进屋的人,她淡淡开口:“且不说那,你若再带着怀然不务正业,父亲可能会收回他说过的话了。”
“我才没有带他不务正业,是他自己好奇的。”穆箖芸坐在穆婉妍对面,一副乖巧模样:“虽然我还是想出府,但是我那个挣钱的念头已经被人一盆水泼灭了。”
她目光落在上下翻飞的针线上,“而且我还欠了人一荷包,姐姐能教我么?”
“我教你?你的绣工甚至可以说在我之上,让我教你绣荷包?”穆婉妍抬眸瞧她:“你又欠谁荷包了?”
“九王爷,下午出府的时候碰着他了。”穆箖芸哀叹:“堂堂九王爷怎么如此阴魂不散呢?”
“即是九王爷开口,你便好好绣吧。正好你这段时间性子太过跳脱了,需要好好收敛收敛。”
“我以前收敛着你们也觉得不行,现在不收敛了也不行。”女孩小声嘟囔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虽然是小声,可坐在她对面的穆婉妍怎么可能听不到?就听着她一声轻笑,道:“怎么的你就非要走两个极端呢?”
“姐姐这是已经在嫌弃我了么?”穆箖芸好不顾形象地将脑袋倒在了桌面上,“连姐姐都嫌弃我了,我还在这呆着做什么呀?离家出走吧。”
“你若真赶离家出走,那我便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吧。”
穆箖芸大惊:“姐姐明明口口声声说着会护我一生周全的,原来都是在骗小狗的么?”
她这表现出来的被伤透了、甚至还双手捂着胸口的模样,终于是让穆婉妍眸底也染上了笑意,“在芸儿看来,我便是那样的人?”
“姐姐方才是自己这么说的。”
“你明知道我是在逗你。”穆婉妍道:“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姐姐这就是在说大话。”穆箖芸看着她,“姐姐就不怕遇着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然后把她当作我了?”
“怎么会呢?”穆婉妍笑得无奈,手指指了指耳后,“就你耳后那朵梅花,去哪里还找得到第二朵?”
梅花?穆箖芸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自己耳朵后面:“姐姐又在逗我,耳朵后面怎么可能有梅花。”
“怎么没有。那可是你打出生就带着的,小时候你自己还很是骄傲地说这是因为你前一世是梅花仙子呢。”
穆婉妍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起身,伸手就要去拢穆箖芸的头发,惊得她当即就要躲去:这穆府三小姐竟然耳朵后面还长胎记?
距离如此近,所以即便穆箖芸后仰了也没有最终躲过穆婉妍的动作,就在她心中感叹自己玩砸了的时候,就听着穆婉妍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你瞧这么独特的梅花印记,除了你还能够有谁有呀。”
“竟然在?”感受着因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而有些地看着自己的人,穆箖芸笑容有些僵硬:“我以为长大了它就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