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秦梅娇俏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没一会儿笑意盈盈的她就走到了厅堂。
“原来是办家宴吗?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让厨房多加几个菜。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突然办起家宴来了?”秦梅只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便疑惑地问道。
显然她没有仔细看清楚那菜肴的模样,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梅问了这么几句,才跟洛长青和许时初问安。
“办什么家宴?你拿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桌上的饭菜!”洛睿看见她依旧单蠢的模样,忍不住怒声说道。
秦梅听见丈夫责怪的语气,才不高兴地嘟着嘴认真看向那些饭菜,这一看她就惊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厨房的人是怎么做出这样的东西的?给猪吃吗?”
“原来少夫人也知道这些东西是给猪吃的啊?”许时初冷笑着瞄了一眼秦梅,“那怎么送到我院子里去了?还是少夫人觉得我只配吃猪食?”
秦梅刚要腾升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满脸惊慌地否认道:“不,我、我不知道是谁把这样的饭菜送到你院子的,肯定是下人自作主张!”
然后她又扯着洛睿的衣袖急忙解释:“相公,这真的不是我做的啊,你一定要相信我……”
其实她这个反应已经是不打自招了,毕竟如果真的不是她吩咐人做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问清事情原由然后处罚罪魁祸首,而不是此地无银地企图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秦氏!你当我是傻子吗?”洛睿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妻子这么蠢,连找人麻烦都这么浅白,漏洞百出。
“老爷,厨房的人来了。”书齐把厨房一干人全喊来了。
秦梅一看,顿时脸色煞白,额头渗出汗来。
“审!”洛道,“不肯说实话就狠狠地责罚。”
洛长青俊美的脸上如沉霜寒雪,气势慑人,不说仆从了,就连秦梅和洛睿都隐隐无法抵抗他的怒气,握紧了拳头才忍住没有颤栗起来。
唯一的例外是许时初,她像是根本没看见洛长青的脸色一样,坐在一旁一边慢条斯理地喝茶,一边看书齐审问厨房的人。
洛长青垂眸看了仿佛与其他人不在同一个世界的她一眼,心中无奈、愧疚,还带着不自知的一点不甘心。
他其实有些看不懂许时初,她善经商、好享受、心思玲珑,识时务又性情凉薄,她的娘家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而除了她那个小侄子外,其他人似乎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连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也一样,她对待自己与对待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不卑不亢,即使要利用他的权势也是公平交易,利益分得很清楚,不占他的便宜,却也绝不肯让他占一丝便宜。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魅力了吗?洛长青罕见地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他自认长得还不错,年纪也不大,正是壮年就已经位高权重。
那么为什么自己这个继夫人却没有跟其他女人一样对自己心怀爱慕?他虽然连儿子都娶妻了,可想要跟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却从来没少过……自己这样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喜欢?
如果许时初知道洛长青此时的想法,肯定会嗤笑不已,男人就是这样贱,明明他自己早早就警告过别人不要对他有非分之想,可当人家真的对他没想法,安安分分离他远远的时候,他反倒开始疑惑别人怎么没有倒贴过来攀附他,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贱得慌。
许时初猛地看向洛长青,洛长青被她凌厉的眼神刺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上许时初就是有些心虚。
幸好书齐拯救了他的尴尬:“老爷,都审问完了。”
“审出什么来了?”洛长青又恢复了身为丞相的稳重,问。
“经过审问,是大厨张氏收了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红袖的一笔银子,说是以后给夫人送的膳食降了一等,暗示继夫人不得老爷宠爱,少夫人才是相府名正言顺的主母,张氏见利忘义,便用厨房每天淘汰的次料道。
“不!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过这些事!”秦梅身边的一个丫鬟一听,立马就跪了下来,慌张地辩解,
“奴婢与继夫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定是那张氏冤枉奴婢的,奴婢之前与她有些争执,现在她就来攀咬我!求老爷、少爷明鉴……”
想来这便是那个红袖了,许时初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她倒是个口齿伶俐的,辩解起来头头是道。
而那边的秦梅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慌得满身冷汗,她死死地盯着红袖,只希望红袖能识相点,自己担了罪名,不要把她出卖了。
“就是你!你给我的银子我还没用完呢,就放在我那屋子里,对了,包着银子的那手帕也是你的,上面绣着一个袖字!府里除了你谁会绣这个字?”被打了板子的张氏听见红袖的话,立刻凶狠地反驳。
她现在恨死红袖了,要不是红袖用银子收买她,她哪里会受这种罪?现在还能好好当她的大厨。
红袖听了她这话更慌了,顾不得其他,忙哀求地看向她的主子秦梅,希望秦梅能救救她。
可秦梅哪里敢替她开口?她都自顾不暇了,因此咬着唇紧紧盯着红袖,隐晦地对她摇头。
红袖顿时脸色一白,突然眼神一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而秦梅急得不行,张口无声地对她说了几个名字。
红袖看见她的唇形,顿时心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