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传来的磨人痛意将楚茴神智吞没,她想两眼一翻直接死去都比现在清晰感知钉子在血肉里滑动强!
十分钟后,她脖颈处的鲜血喷洒,染红古旧戏台,拿着钉子来回滑动的手终于停下自残举动。
“铿锵”
被染红的钉子落地,在血泊中滚了一圈才停下。
楚茴终于夺回自己身体主导权,或者应该说侵占她身体的东西终于放过她。
她抬起被鲜血染红的左手,用力捂住血涌不停的伤口,暗红鲜血从她指缝中渗出,她双腿再也站不稳的跪倒在地,头顶传来嬉笑声以及鼓掌声。
濒临死亡,感知着性命在自己指尖流失,她小弧度的抬眼望向头顶。
浑身被钉子刺穿的王觉拍着掌,依偎在他身侧的梁忧思发出怪异嬉笑,随着她的嬉笑,她嘴里塞的钉子隐隐震动。
林深池与陆浅湖含笑凝望她,那目光似在幸灾乐祸,又似在叫唤她与他们一块离开这人世间。
“好!”
一道拍案叫绝声响起,接下来便是惊天动地的鼓掌声。
笼罩观众台的灰雾散去,露出看戏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双掌快频率的拍动,掌心拍红拍麻都没有要停下来。
跪在血泊中,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楚茴艰难爬行,嘴巴一张,铁锈甜腻温液涌出,沾红她秀气下巴,她想向观众台的人求助,可声还未发出,便吐出好几口血,她只能再度将嘴巴抿上。
双手紧紧按住脖颈的伤口,她的呼吸开始困难,脑袋因为缺氧而出现浑浊。
不行了,她快要死了,垂眼入目皆是血泊红,她宛如浸身血海。
死了也好,脖子破了这么大口子,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她亮光溢彩的双眸逐渐黯然,意识开始涣散。
“楚茴!醒醒!不要被它营造的幻境欺骗!你放弃了才是真正死亡!”
一道冷冽又带有坚定呼叫在耳边响起,楚茴本逐渐混沌的意识一震,被灰雾蒙住的视线开始清明。
观众台上鼓掌呼叫的人突然爆发出惊悚呐喊,似乎看到了恐怖之物,一个两个变透明,直至消散,楚茴所在的戏台崩塌,摇晃的房梁朝她头顶落下。
她双眸瞪大,眼底充斥震惊与不甘,墨色瞳孔像时光放映机,一帧又一帧的倒映她所经历之事。
倒塌的戏台房梁升起,观众台消失的人回归,跪倒在地的她站起,掉落在地的钉子回到她掌心,脚下的血水回收,她脖颈处的深痕伤口愈合,她倒退下戏台,被踩碎的对讲机修复回到她肩头上,她一直在大雾中倒退,最后一帖画定格在五人刚听到敲锣打鼓声,还未分散之时。
“呼”
目光呆滞站立的楚茴猛然深吸上一口气,又惊又诧异的看着安然无恙的四人,她刚刚的经历宛如一场恐怖电影。
双手慌乱抚上脖颈,没有深至见骨的伤痕,更没有黏腻的血液。
“没事吧?”站在她跟前的林深池凝重,寒凉大掌落在她肩头上。
楚茴心有余悸的看着他,重点扫了眼他无伤痕的额头,有些懵又有些被吓傻的摇晃脑袋。
“没、没事……我这是怎么了?”
还未待林深池开口给她解释,陆浅湖便轻视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这么轻易就被八级变异者的精神力影响,它都还未出现你就成了这样,若是现身了,你不得爆体。”
楚茴捂着胸口,感知活着的滋味,没空与陆浅湖打嘴炮。
“你要不要我给你舒缓一下,你的精神力波动貌似有点大。”一旁的梁忧思看似关切,实际是在告知他人,楚茴连自己的那点精神力都控制不了。
她听出梁忧思话中含义,摆摆手。“不用,省着你那点精神力,遇到危险可以跑快点。”
“你……”
被还击的梁忧思本欲怼回去,但林深池一个冷眼扫来,她只能将到嘴话咽下肚。
“呀呀呀,小楚楚你没事就好,吓到哥哥了……”王觉对面色发白的楚茴嘘寒问暖。
楚茴双腿发虚得很,大雾深处的敲锣打鼓声不断,想起刚刚的魔幻经历,她不免发怵。
“浓雾里的不会是鬼吧?”她不安,发颤的询问林深池。
“楚茴,记住,这世上没有鬼。”林深池郑重其事的对她讲道:“不要忘了我说的,集中自己的精神力不要多想,这样才不会被影响到。”
“我看她八成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心神不宁被影响到。”陆浅湖凉凉讲道。
楚茴瞪他,他一脸‘随便你瞪’的贱样。
“老大,弄出这声音的不会是那八级变异者吧?”王觉猜测。
“我的精神力探析不出是何物。”林深池没有隐瞒的告知,“可能是受到八级变异者的精神力影响,要想知道是何物,只有前往探究。”
他刚说完话便有了动作,速度很快的冲进灰色雾霾里,不到两分钟时间,便没了他身影。
陆浅湖朝林深池消失背影追去,梁忧思和王觉也不甘示弱的追上去,楚茴直傻眼。
靠之,他们速度要不要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就不能给一点时间让她缓解缓解?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的追上去,凉雾夹和着风吹在她面上,不用一会她脸庞便覆盖薄薄一层小珠水,密密麻麻,像小昆虫的卵。
手里握着的照明手电筒光束因为跑动甩手原因,炽白亮光束忽闪忽闪的照耀藏在大雾中的年久建筑。
“匡场匡场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