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门只被段舍离推开尺许缝隙。
车下两名侍女,一名中年宦者,眼见他这般散发披衣的匆忙模样。登时自行脑补出车内激战正酣,被他们打断了好事的情形。
两名侍女脸色稍显尴尬,那名中年宦者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贴心的凑近前,把声音压低轻轻问道:
“各处召集人手来齐,都准备好了。护卫统领等在帷幔外,请示夫人是否拔营起行?”
段舍离拖延时间,等的便是虞国大队人手启程。
他双眉上挑,故意先将食指竖在唇前,做出个悄声的示意。随后也压低声音轻轻道:“那就照原计划赶紧起行。夫人这边……,咳咳……。”
他说着向那中年宦者,甩出个“你懂的”眼神。稍顿之后又道:“车队行进途中,任何人都别来打扰。就是有天大的事,也等到达岑国海湾附近再说。”
中年宦者果然秒懂,他心下暗自琢磨:岑国海湾虽然距此不过数十里,但大队人马行进,少说三、四个小时总是要的。
这小白脸士族不会真有把握坚持到那时候吧?呵呵,虞有德得罪谁不好?偏去得罪那么个厉害主儿。看来往后想翻身是难了,这回能不能保住小命都两说。……
他心里嘀咕,表面上却朝段舍离竖起大指,给了个“我都懂”的眼神。低声笑道:“那咱立刻就去安排。您先忙,咱保证到地方之前,绝不会有人来打扰。”
二人拱手,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中年宦者带上两名侍女,自去安排车队启程。段舍离则关上车厢门,转头朝车厢内看去。
却见那猞猁天妖,已借机打破了暂时困住她的无形虚界。妖身回缩,正重新化为人形。
段舍离心思不慢,一看她打破虚界后不急于攻击。便明白她是想以虞候夫人的身份,打破车厢冲出去,调动大批人手来围攻自己。
他二话不说,掌心“画地虚界符”印上车厢壁板,体内魔力狂吐。迅速将整个车厢,都封在能进不能出的虚界内。
以猞猁天妖实力,再次打破虚界并不为难,片刻功夫而已。但有段舍离在旁袭扰,却明摆着不可能让她从容聚力打破虚界。
眼见自己尚未化形完全,就被对方提前觑破了心思。猞猁天妖恨恨不已,扭头叼起散落衣裙,钻到车厢角落小巧屏风后面。
正在此时,感觉到车厢缓缓轻颤,开始向前移动。看来外间虞国大队,已全体拔营起行。
如今暗世开启,人族已没有畜力可用。原本十二乘的超大型车架,想必至少要上百人拉拽推动,才能正常向前行进。
猞猁天妖在屏风后化形穿衣,同样感觉到车架在前行,她忍不住连声冷哼。
段舍离微微一笑,也不着急。反正只要对方不试图冲出车厢,他便乐得消耗时间,随她怎么折腾。
片刻功夫,重新回复花容月貌的虞候夫人苍离,身姿婀娜转出屏风。她咬着樱唇恨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天妖一族在北方的行动,特意赶来破坏?”
段舍离闻听此言,心下微微一动,隐约有些猜测。他脸上却摆出副诚恳认真的老实人模样道:
“我都说了,是被你的人强指为本地士族,带来此处偶遇。真话你又不信!不如告诉我,你召集人手去海边究竟打算做什么?我肯定助你一臂之力!”
虞候夫人美目凝视他片刻,深深吸了口气,突然如同春花绽放般,玉样容颜上刹那间布满笑意。
她莲步依依,款款向段舍离身前靠近,檀口中软糯娇声道:“好啦!人家错怪你了还不成?那段郎你说说看,打算怎么助人家一臂之力嘛?”
说话间,她玉臂向两侧伸开,看样子是要一头扎近段舍离怀中,将他紧紧环抱的架势。
都说越是美女越会作假骗人,看来天妖化形的美女也不例外。转眼间称呼又从“舍离”升级成了“段郎”,真亏她叫出口时,还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段舍离仗着魔躯强悍,可丝毫不怕贴身。他敞开怀抱,同样朝虞候夫人搂去。
两人身高差了将近一头。虞候夫人嫀首埋在段舍离胸前,一双玉臂环抱他腰间,而后左手柔荑陡然变成妖爪,抬爪就往他后心猛掏。
段舍离双臂搂在虞候夫人肩后,右手抚玉背向上,魔爪弹出,已扣紧她秀颈。
虞候夫人妖爪刚抓到段舍离后心位置,便感觉他皮肉异乎寻常的坚韧,爪锋竟很难突破深入。同时自家脖颈上,剧烈刺痛陡然传来。
她嫀首贴在段舍离胸前,口中不禁发出一声闷哼,只好停住左爪发力。她这里收力,果然自家脖颈上的刺痛也随之大幅减轻。
虞候夫人气得娇颜煞白,口中却腻声轻哼道:“段郎你好狠心呀!咱们两个之间,何必要搞成这样嘛?”
段舍离不禁嘿嘿一乐,后世被用烂了的名句脱口而出:“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是挺可惜哈?”
虞候夫人听他居然还乐呵呵吟诗嘲讽,把银牙一咬,猛然朝地面缩身,脱离脖颈钳制。同时顺势起脚,向段舍离两腿间狠狠踢去。
段舍离撇撇嘴,身形往后暴闪,右手魔掌上捞,已攥住她脚踝。紧接着把她身形往怀里一带,左手魔爪已抓向她香肩。
虞候夫人娇喝声中,左臂手肘上磕,架住他右臂。纤腰一扭,另一只莲足翻起,急袭段舍离肋下,逼他抓住左脚脚踝的魔掌放手。
……
两人就这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