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两名,早已被这鬼神之技骇得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黑衣青年见到二人下跪,并未有丝毫迟疑,只僵硬的又将手中之剑挥了两下。
这次,同样未触皮肉,但剑刃挥动之下,就连亲兵的人头都被劈飞了出去。
任凭那焯再沉稳,见到这般情景,也终于颤了声音:“你……你不是人……”
黑衣青年缓缓抬起脸来,诡异的面具下皮肤苍白,一双薄唇紧抿着,看不出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只看到剑柄被他缓缓移动。
这时,天上忽然下起了密密的细雨。
雨水打在黑衣青年乌黑的鬓发,化作一道一道的水流,仿佛泪痕一般,顺着他无可挑剔的下颌线,一滴滴的滴在衣服上。
他虽然没有动作,可不知怎得,那焯竟感觉到一股悲伤,从黑衣青年的剑刃上传来。
火光已被细雨浇灭,喊杀声却依然沸反盈天。
黑暗之中,那焯看到黑衣青年手中的剑刃,已经指向了自己。
——看来这一次,是逃不掉了。
那焯苦笑一声,架刀在身前,准备迎接生命中最后一剑。
黑衣青年亦没有让他失望,生硬的抬起手,生硬的挥落。
那焯甚至能感受到面前陡然而啸的风,那是剑的嚎叫,是死神的召唤。
他闭上了眼。
一秒,两秒……
为什么,没有痛苦?难道这黑衣青年的招式,已经臻入化境,连杀人都能做到不加亡苦吗?
不,不对!
那焯陡然睁开眼睛!
一袭白灰相间的道袍断袖,从他的眼前乘风飞舞而去。
而挡在他身前的那个男人,早已血染衣襟。
那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此生,竟会再被昭胤人所救,而这个以血肉之躯在自己身前阻挡的人,居然是昭胤独一无二的贵胄,摄政王萧昀汐。
只听昀汐沉声喝道:“还不快走!去城里救小叶子,快去!”
那焯只觉自己浑身颤抖,一股血气冲到脑门,就想留下与这人同生死。但理智如他,自然明白昀汐的意图——只有先回到燕都城之中,攻陷阿葵布府邸找到小叶子,才能搬来能救昀汐的高手。敌人不知还有多少,若不能联络到昭胤势力,凭他自己和手下的亲兵,根本不是这黑衣青年和白衣青年的对手。
提起刀,那焯沉声应了一句:“等我。”他头也不回,冲出包围,一跃而入了黑暗之中。
昀汐站定在地,左手半截衣袖之中,已流出数道血痕。他捂着手臂,凝视着面前这黑衣青年,心中暗暗赞叹——这人的剑好快,竟在耶律羲烨之上。难道天忍教之中,竟还有如此高手?抑或是凌月教中的?不可能,若真有如此之人,为何他数年来从未听说过?更何况这人的身影,看起来竟有一丝熟悉,却不知从哪里见过?这更神奇了,如果他见过,又岂能不知这高手的身份?
昀汐暗暗思忖——若只有白衣青年和这些士兵,倒也不足为惧。但这个黑衣青年的武功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这人招式单一,但听他呼吸均匀轻缓,数短一长,吐纳极有规律,显然内功深厚无比。否则以他如此僵硬缓慢的动作,岂能在毫厘之间闪过那焯的快刀,又岂能剑气如电,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