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一焜匆忙赶到百花楼,福王的酒劲儿还没醒。
他睚眦欲裂地瞪着自己唯一仅剩的女儿。
“叶嫦,你好,你可真好,夜半三更药了一院子的下人,还自己拎着包裹同外男私奔?”
“父亲,女儿知错了,错了!”叶嫦哭得泣不成声。
她身上的衣裳在同婆子的撕扯中,已经被撕扯开,这会儿见了父亲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狼狈。
“现在知错?早干什么去了?”叶一焜恨铁不成钢,唾沫横飞。
如今,福王和太子斗得如火如荼,早已打破曾经的格局,算是互相消磨两败俱伤,日后谁能继承大统都不好说。
他们叶府稍有不慎,就是灭门之灾!
叶嫦刚刚已经想好了退路。
她磕头道“父亲,女儿想好了,暂且去庄子上避避,等过了风头再回来……”
不待叶嫦再说什么,福王就“刚好”醒了。
他望着吵得面红耳赤的父女,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道“叶郎中,本王这就进宫,就是跪死也要寻父王赐婚,定会给令爱个交代!”
叶一焜乃户部郎中,从五品官轶,官阶不高却身在六部,资历熬的也很足,随时都有升官的可能。
闻言,他如晴天霹雳,久久不能言语。
一切猝不及防,他身为相府嫡长子,将唯一的女儿嫁给福王,这种姻亲比那种私底下的站队还严重。
“叶郎中不必再责怪令爱,传出去英雄救美也是一段佳话不是?”
福王走过叶嫦的时候,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柔软娇嫩的指腹。
不出意料的,他看到少女渐渐涨红的脸颊。
他嘴角噙这一抹笑意,大步出了百花楼。
囊中之物也……
叶一焜瞪了女儿一眼,恨恨地大袖一甩,率先离去。
叶嫦顾得不羞涩,立刻紧随其后,一路小跑的追上去……
叶一焜见事情瞒不住了,不得不向父亲叶老相国禀告,为了及时止损,不敢再有丝毫隐瞒。
“晚了!”叶老相国啪的摔了茶盏,道“你应在知晓消息时就派人来禀告为父!
今夜明显是福王布的局,为了拉叶家上船设下的阴谋!
若是在得知消息之际,告诉为父,相府失去的顶多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孙女,可如今一时不慎,也许整个叶府就此覆灭!”
“父亲,儿子知错,当时就想着嫦儿是我唯一仅剩的女儿了,所以……一时鬼迷心窍……”
叶一焜跪在地上,背脊都弯了。
知子莫若父,但知父又何尝莫子?
在他父亲心里看重子的孙中也只有叶姝一人,看得他这个做父亲都嫉妒。
还有,他早猜到父亲得知丑事后,会毫不犹豫的弃了叶嫦,可他舍得不自己的骨肉啊!
“父亲,叶嫦今年不过才十三岁,想要大婚,起码还要两年,咱们就这样拖着成么?就像当初姝儿那般一年接着一年拖着福王……”
“你还敢提姝儿?若不是你宠妾灭妻,会养大了叶姒的野心,姝儿也不会……
叶老相国一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嫡长孙女,因“福王妃”之位惨死于长公主之手,他就心疼得直滴血,万万不愿再沾染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