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被梁禾看得都快吓哭了,可却不敢哭,鹌鹑般的缩在父母怀中,哪还敢活蹦乱跳的追跑打斗?
尤其一些胆小的,吸溜着鼻涕好不可怜。
呜呜,这个俊叔叔,好可怕……
“是大人,俺们都晓得了!”
众人听得心中一凛,脸色更加严峻起来,纷纷表示遵守规矩。
再说,那素来欺男霸女的恶霸,都在前面挨揍了,他们寻常百姓又哪敢闹事?
梁禾立在高处,飘举衣袂,婉若谪仙。
他面色白皙,眉峰微微上扬,眼眸清幽,略带一丝倨傲,却让人无法厌恶,仿佛他本就该如此。
“感恩上苍赐予的五谷丰登,可粒粒皆辛苦,又因宴席宾客无数,遂梁某定下规矩。
但凡入席的宾客,用膳时皆不准超过半个时辰,且不准剩下碗中残羹,不准私自携带打包。
诸位可有异议?”
“没有,我们理解您,感谢啊!”
虽然百姓想一直住在宴席里不出来,可人家都明说了,他们也不好死乞白赖的大吃大喝,再说那些体型雄壮的镖师,他们可惹不起。
“好,既然诸位晓得缘由,那便请在入席前,每人送上一句祝福,由侍卫记录下来,也算是乡亲父老给梁某送的贺礼!”
能在长公主府当差的人,最基本也要识字。
很快侍卫们带着桌案笔墨来到队伍的前面,开始记录。
百姓大多没读过书,说的祝福也是大白话,可就算这样也是绞尽脑汁,废了好大劲。
趁着写贺词的功夫,里面的宴席也上了大案,登记好的百姓鱼贯而入。
后面新到的百姓,又开始排队。
梁禾拾级而下,走下高台巡视。
队伍的前面井然有序,可后面又变松松散散,甚至还有些壮汉扎堆在一起,并未排队,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梁禾驻足,负后的手指,微微捻动,有些痒儿,想动手。
坐惯了帝王,瞧见这些混不吝的,就总想出手管教……
镖师李铨瞅见雇主的眼神,立刻吼道“排好队,不入流水宴的人,也别耽误了大伙功夫,速速离去,都麻利的!”
说着,李栓又对着那些不老实的人,恶狠狠的甩了个眼刀子。
有几个胆小的人,赶紧回到队伍中,可还剩些壮汉就像故意不老实似的,晃晃荡荡地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一个脸上有个刀疤的男人,对着登记的侍卫开口,道“兄弟,不如先让爷们先入席,我们稍后还有事,就不排队了。”
呵,真碍眼!
梁禾下巴微抬,给李栓递了个眼神过去。
他特意雇佣镇远镖局的镖师,就是为了同李栓建立关系。
此人力大无穷,后来遭了灭门之灾,被他那次弟萧模搭救,入东宫做了侍卫,死忠死忠的那种,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人生无趣,怎么也要寻些乐子……
李栓不知梁禾心中所想,见雇主看重,心中热血沸腾。
他上前几步,半蹲下,两手抓住石狮子的腿,一下举了起来,然后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那石狮子体积可不小,起码有一头牛的重量,绝非常人能及。
李栓一步步上前,将石狮子重重的放在那些壮汉的脚下。
“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尘土飞扬。
“不懂规矩的人,有本事都给我试试看!”
在场的百姓俱是吓了一跳,许久都回不过神来,而那几个想要找茬的壮汉,则直接吓得跌坐在青石地面上。
甚至,跨间不由自主的憋出尿意,从裤腿流出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