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纷飞,如蝶飞舞。
叶菓心思百转间,心跳如雷。
她真心没想欺瞒他的,只不过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一直没想好要如何叙述,更没找到机会说。
她还暗搓搓的打算在大婚后,吹吹枕边风呢!
然而这会儿怕是吹龙卷风,都不管用了。
怎么办?
要不坦白吧,用最真挚的感情,去打动他!
不待她张口就感觉身上的寒毛炸开。
有杀气!
“解释!”梁禾敛着怒气,在她的头顶,咬牙低喝。
解释个屁,当她真是傻?
起码等他冷静下来,火气消消再说!
叶菓条件反射的尖叫一声,嗖的往前窜去。
然而,她快,梁禾更快。
无声穿梭到叶菓身前,高高地拎着她的后衣领,动作干脆利索,毫不留情面。
小丫头胆子肥了,竟敢落跑,眼里还有他没有!
“我不是叶菓,你认错了人了,本姑娘乃是叶相府嫡长女,叶氏阿姝!”
叶菓辩解,板着小脸,还蛮像那么一回事,但垂眸瞅到她离地的两条小腿儿,悬空的蹬啊蹬的,看起来就没什么说服力。
只是听到那个传说中女子的名讳,梁禾身体一僵,大手松开。
叶姝……那个差点成为福王妃的燕京第一才女?
叶菓落地,立刻弹开,掉头就跑,脚下却似生了风,飞快的跑了老远。
她真是被逼急了,否则绝对不会掀开自己的老底。
真怕被当做妖孽烧死!
“站住!”梁禾再抬头看,小人儿都跑了数十丈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不安过。
长呼一口气,再次追了过去,低呵道“你要是叶姝,我就是皇长孙!”
叶菓脚下不停,暗暗给了他个白眼。
快拉倒吧!
皇长孙都死了四年了,坟头都长草了……
“跑呀,接着跑,怎么不跑了,昂?”
梁禾含笑的声音,清脆如玉珠,却也带着几分讥讽。
随着声音落下,叶菓撞上一堵肉墙。
砰的一下,在被弹开时,再次被擒住。
叶菓只穿着一件暗色的夜行衣,纤弱的身躯似乎撑不起这样男装的袍子,显得她更加瘦弱。
发髻上没有任何珠翠,幼白的小脸上也没有涂抹半分胭脂,却足以把那些盛装打扮的女子比下去。
尤其她眉眼间透出的机警,更是灵动,比林间的小灵狐都狡黠。
“我真的是叶姝,不知道怎么就换了身体!”
天地良心,实话啊!
闻言,梁禾那双眸子如死水一般冷寂,透着彻骨的寒冷,哪怕在盛夏的夜里,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菓菓逗小舅舅玩儿的呢,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叶菓见事态不好,一本正经的神色皲裂,挤出一抹的笑容捧上。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但在他的冷视下,连笑容都险些维持不下去,眸子眨了眨,不由得也多了几分忐忑。
“小舅舅,你这样看着菓菓,倒是让我心慌得很呀!”
依着小舅舅这份祸国殃民的皮相,日后只要想沾花惹草,只要一个眼神送上,必然会让深闺小姐们心跳如鼓,娇羞不已。
她还是做小傻子好了,至少比那些闺秀还能不要脸些……
须臾间,梁禾慢慢冷静下来。
他都能重生了,说不定她就鬼上身……似乎叫夺舍。
记得前世叶菓的寿数并不长,性情同她如今也不同。
眼下,她就算是吓得战战兢兢,也依然优雅的站直身子,还能不动声色的往侧面退过两步,给她腾出随时拔腿就跑的空隙。
然后,她这才微微低头,摆出一副听训的乖巧模样。
举止之间没有半点凝窒,反而落落大方,比起叶嫣那些闺秀,更加标准,也更有功底。
完全不象是一个从未训练过规矩礼仪的痴儿,甚至比之前他见过的任何一位世家千金,看起来更是通通都要得体。
眼前这位段然不是原本的叶菓了……
“何时成为叶菓的?”梁禾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