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慢慢和余帘一左一右搀扶着夫子走向书院,楚默脚下一点,旋即消失不见。
房内,楚默无声无息出现于此,神情无悲无喜,体内真气缓缓流淌,修复着受损的筋脉。
这是他武功大成第一次受伤,心中自然有所警惕起来,果然,不能小觑任何一个人。
呼呼!
小小的屋内强烈的气流不停流淌,冲击之声不绝于耳,楚默身体诡异的鼓胀起来,里面似有一只小老鼠在不停乱蹿一样。
良久,楚默睁开双眸,一身气势越发沉凝,他走出客房,迈步走向大厅。
夫子正坐在大厅之内,几个弟子立在一边,仿若一尊尊石像,一动不动,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夫子。
一缕缕气流在夫子体内流转不止,海量的元气灌输到他体内,夫子整个人看起来都笼罩一层薄雾。
“夫子恢复的如何了?”
“还好!”
夫子没好气的看了楚默一眼。
他内伤外伤皆没有多严重,只需要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可楚默最后一刀,却断了他一丝根基。
这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的。
不提其他,单单那一百年的岁月,他修炼秘术与修行经验硬生生被剥夺,即使以夫子的心境,也不由生出一阵肉痛。
心中颇为自嘲,多少年了,自己争强好胜的性子还没磨合下去。
若不是他不甘于楚默之下,何至于使出人间之力、人间之剑,也不会迫使楚默使出那恐怖的刀法。
楚默向夫子赔了个不是,坐在他对面,淡淡道:“不知天下到底还有多少人?能与夫子比肩?”
夫子已经活了几千年,若不是楚默有一个世界的智慧作为底蕴,根本不可能是夫子的对手。
而千年时光,未必没有能比肩夫子的人。
况且这方世界本就有断层,据楚默了解,佛祖便是这世间第一个修士,活了无数岁月。
尽管他对这方世界很是了解,但如今身临其境,也未必如他所知道的那般。
夫子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清楚,世间可与我比肩者也许有,但是我却从未遇到过。”
“那永夜之前呢?”
夫子面色肃然起来,沉声道:“永夜之前到底有什么,谁也不清楚,但这世间却有两人活了下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们,想要问清楚他们永夜的真相,可他俩一直躲着我。”
楚默自然知道夫子口中的两人是谁,一脸不屑道:“酒徒和屠夫不过是两个无胆鼠辈,虽然苟活于世间,却与死了没多大差别。”
夫子神色一凝,有些意外道:“你也听说过他们?”
楚默点点头道:“略有耳闻罢了,他们两人经历过永夜,虽然活了下来,却已经被吓破胆了,他们不是在躲避你,而是在躲避昊天。”
夫子身形一顿,脸上顿时露出了古怪之色,怪不得他满世界寻找两人,却连两人的踪迹都没寻到。
一旦他能找到两人,那昊天自然也能找到两人。
夫子沉默半晌,直到现在他对楚默所说的还半信半疑,不过无论是不是真的,此番却已经承了楚默的情。
“唐国之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
夫子一向言出必行,唐国与他而言,本就是他掌上之物。
如同许久以前,唐王不遵他号令,甚至认为吃了自己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他自去宫里杀了,换个皇帝便是。
“我自然信得过夫子。”
楚默神情并未有任何变化,淡淡道。
夫子露出一丝宽慰之笑,他已经多年没有朋友了,到了他们这种地步,一般人很难成为他们的朋友。
楚默在书院悠闲自在,外面却波涛汹涌,西陵联合诸国和夏国一直摩擦不断。
不过都是小规模战斗,在没有试探出楚默的底线之前,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当年柯浩然在桃山遭遇天诛,夫子一怒之下,斩尽西陵满山桃花,而比夫子行事更加霸道与蛮横的楚默恐怕会直接提刀杀向桃山。
见识过楚默的天威,谁也没有信心在楚默手下存活。
……
唐国都城之外的官道上,一队车队缓缓驶来,某一辆马车之内,坐着一个年迈的老者。
老者脸颊黝黑似铁,给人一种金铁浇筑而成的厚重感,满头白发整整齐齐束下来。
一身气息晦涩难明,使人不敢小觑。
最前面骑在白马的程立雪显得忧心忡忡。
“唐国与我们西陵向来不对付,此行可有几成把握?”
马车之内,天谕大神官正襟危坐,透过窗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唐王是个明白人,自然懂得如何取舍。西陵与唐国是私仇,可与夏国却是大敌,他们私自接收荒人,大肆传播魔宗功法,已经到了举世不容的地步了。”
程立雪面色没有丝毫缓和,唐国不同于其他国家,据他所知,唐国那位王后便是昔日的魔宗圣女。
“唐国不同于我西陵,这是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度,难保他们不会接纳荒人。”
“不会!夏侯本是唐国将军,率领十万渭北军叛出唐国,恐怕这位唐国陛下比我们还想杀了他。”
“但愿如此吧!”
程立雪眉间一紧,不由的想起曾经在荒原之上那道睥睨天下的人影,心中一阵发毛,一时间有些惴惴不安。
突然,几匹马同时停了下来,不停原地踱步,任凭他们如何鞭打,迟迟不肯向前迈一步。
两人同时色变,心中涌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