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铁布衫初成,能抵御一般钝器,可见痴明晃晃的大刀在他头上比划,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不必惊慌,老衲的刀快的很。”
见痴的声音仿若精铁摩擦,酷烈而没有任何感情,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接着楚默就听到阵阵刀鸣之声,不过却未见一根头发掉下,正在他疑惑之际。
见痴突然轻声道:“你挡不住我的,无论如何,老衲也要把云何寺一脉传承下去。”
很快楚默就觉得头皮一阵生疼,似乎有人在一根根把自己头发拔下来。
头发落如雨下,很快便露出一个大光头,不过头顶一片血红,渗出丝丝血迹,奇怪的是头上并没有伤口。
替楚默剃度,见痴似乎费了很大力气,他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双眼一阵迷离,显得无比诡异。
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对还跪在佛前的楚默有气无力道:“从今天起,你便是我云何寺僧人,法名魔罗。”
楚默心中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为魔罗?
魔罗又称为波旬,乃是佛之大敌。
传闻佛祖在菩提树下证道之时,有大佛魔罗前来阻道,和佛祖论道三千载。
与佛祖争道失败后,自身之道被佛祖镇压,所以化佛为魔,想要再与之争道。
佛祖成道后,他也与佛祖结下莫大因果。
后来魔罗为了了却因果,化身万千,勾引其他佛门弟子入魔,乃是佛之天敌。
他堂堂一佛门弟子,法号居然是魔罗。
莫非见痴已经老到脑子坏掉了。
楚默还要开口问什么,就听到见痴轻喃细语,似是在自语,又似在对楚默说。
“万物皆有因果,你入了云何寺,就是我云何寺弟子,虽是佛门弟子,却不是佛祖弟子。”
他眼皮耷拉下来,显得无比诡异。
楚默看着宛若换了一个人的老僧,只觉得一股大恐怖从心底里滋生出来,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快到让他下意识的觉得是个错觉。
不过即使如此,一瞬间的念头转动,也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妥。
世间传言罗摩乃是第一个踏入先天境界之人,可他面壁十九年不吃不喝,恐怕并不单单是先天境界就能做到的。
而观罗摩此人的事迹,与仙佛无异。
后来此人故去,褪下遗体,传说里面隐藏着绝世武功,可几百年过去了,还从未有人得到过他的遗体,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
楚默尽管觉得有些诡异,可这些距离他还是太过遥远,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好奇。
见痴已经恢复常态,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酒壶,狠狠灌了一口道:“既然你已入了我佛门,云何寺的俗事就交给你了。”
“以后你每天需要清理一遍佛像,清扫一遍落叶。”
楚默脸色一黑,这整个寺庙不知有多少间房子,而且大多数都已荒废,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清理完。
见痴似乎看出了楚默的心思,轻声开口道:“我云何寺一共有一百二十八间房子,你每天清理一间,用不了半年时间就清理完了。”
接下来,楚默每天就是扫地,挑水,做饭,修炼铁布衫,练习剑法,剩下的时了,每天碌到昏天暗地。
虽然佛经看似没什么用。
可楚默却不会轻视这些看似没用的佛经,文以载道,无论是佛经还是道经,都记载着不可言说的道。
云何寺虽然破败,可藏经阁的佛经却并没有损失多少,还是浩如烟海,不过却没有一本武功秘籍。
若不是见痴对他指点武学颇为耐心,楚默都怀疑是不是被老和尚藏了起来。
见痴每天早上都会打一套拳,拳法软绵绵的,毫无力量。
对此楚默早已见怪不怪了。
不过今天打完拳见痴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对楚默道:“你入我门下已经有半年多了吧。”
楚默点点头。
这半年时间的沉淀,他又打通一条经脉,铁布衫也精进许多,甚至已经快要触摸到传说中刀枪不入的境界了。
“半年时间以来,我从未教过过你任何武功,你可怨我?”
楚默摇摇头道:“弟子不怨。”
他本来就是来此避难的,自然不会有任何怨言。
况且他这半年的收获远超从前,不但修为大进,甚至对武学都产生了一些奇思妙想,不过他根基太浅,不敢随意加以实验。
云何寺藏书何其多,即使他每天兢兢业业,也不过阅读了十之一二。
若是他能把藏经阁的经书都吃透,不但会加深了自己底蕴,或许未来的某天,他也可以创出属于自己的武功。
“今天我便传你一门武功。”
见痴随手在旁边树上折下一根柳枝道:“你一向喜欢剑法,我便传你达摩剑法。”
说着整个人就开始演练剑法,如同以往他打拳一般,软绵绵,毫无力量,甚至楚默看的都快要睡着了。
突然,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佝偻的身躯如同充气一般变得雄厚起来,手中长剑极速闪动,剑气横流,一时间他周遭都是凌厉的剑气。
楚默只能看到道道白色匹练,发出刺目的银光,完全捕捉不到剑法运行轨迹。
他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轨迹,可那剑光太过耀眼,刺得他不由的眯上眼睛,即使如此也刺的他眼睛生疼,流下两行血泪。
等见痴喘着粗气收了剑,周身三丈之内满是密密麻麻的剑痕。
楚默一脸震惊,尽管他知道见痴武功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