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脚下所处之地，更像是这方世界的中心，心脏，包裹在层层空间之内。
楚默念头一动，整个人浮现在虚空，缓缓闭上双目，神识之力穿过层层空间，在一座座城池游历，剖析着每一层空间的玄妙。
“城中之城，空间包裹着空间吗？”
“翁嗡嗡……”
也许是一刹那，也许是很久，楚默猛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丝了然。
身躯逐渐黯淡下来，最后才消失不见。
下一刻，一道门扉自他面前浮现，楚默单脚一踏，已经到了另片空间。
虽然底下的城池还与刚刚的一般无二，可却有着天差地别，这里的时间流速明显慢了不少，更像是两个世界。
而且还在层层叠嶂，一个空间里藏着一个空间，隐约可见有九个空间，一层套着一层。
每一个空间都是一座大殿，一座大殿套着一座大殿，其中隐约可见一些妖鬼。
楚默神色淡然，穿过层层空间，向最深处那片空间飞去。
“轰隆隆！”
他粗暴蛮横的撕裂空间，使得每一片空间都震荡不已，无数妖鬼受到震动，从城内蔓延而出。
第八层城池，无数妖鬼同时抬头，一些骨头都快要腐朽掉的怪物居然还活着，两只黑洞洞的眼眶之内，鬼火闪耀。
“那是什么？”
几位气息强大的修士与自虚空之中浮现，念头不停翻滚碰撞，相互交流。
“难道是有人自界外闯进来了？”
几人面色沉凝，念头翻滚之际，只见上面一青年如一颗流星一般，周身燃烧着赤红色火焰，划过虚空。
“真的是界外之人。”
“难道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无数妖鬼同时震惊失声，自被困在这里，无数岁月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界外之人。
自从上古府君因为一场空前大战而消失，他们所在的地府就被完全隔离与界外之中。
他们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在这里时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无数岁月之中，他们日复一日如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片天地。
其中道门空尘子，佛门了音，与魔门魔魂老祖号称三祖，统治了这片疆域。
楚默目光淡淡，只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任何停歇，继续往第九处空间冲击而去。
“不对，他好像是直冲第九层而去。”
“幽冥九层本就是我们的地盘，他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来，分明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第九层有府君留下的秘密，我等耗费无尽岁月也没得到，岂能就这样让一个外人拿走。
“跟上他，不能让他进入！”
楚默自然感应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这些人也不值得他在意。
“轰！”
楚默迈步进去，里面的灵气犹如实质一般化为云雾飘散其中，就算以他的体魄，也能感觉到无数精气流入体内，滋养肉身。
“这里便是长生之地，或是幽冥之地？”
这一处空间，时空流速几乎是僵硬的，对于一些寿元耗尽的修行者而言，毫无疑问便是一处修炼圣地。
楚默举目远眺，才发现自己立身于一片废墟之中。
这片空间并不大，只有一座大殿，殿内树立着一个巨大的神像。
此人面容模糊不清，看不真切，手持一盏油灯，晕黄的光芒虽然并不如何明亮，却渲染了整片大殿。
楚默目光幽幽，只见那灯火之内，无数人影浮现，似包含着人间百态。
有王侯将相夜夜笙歌，歌姬舞动。
有农民锄禾于稻田，饿死于稻田之中。
也有妖怪懵懂无知，游荡在山间被其他妖鬼吞噬。
有道人斩妖除魔，不论善恶是非。
有贫贱夫妻，哀叹百事。
有书生秉烛夜谈，苦读诗书典籍，以求得以高中。
……
楚默目光灼灼的望着那灯火，七神自他周身浮现，如饿狼扑食一般，蜂拥至灯火身边，张嘴一吸，那点点灯光落入口中。
世间万物，但凡有灵，免不了七情六欲。
虽然不知这灯火是以什么燃烧，可里面的世间百态，却都蕴含着七情。
虽然并未化虚为实，可对楚默的七具化身而言，反倒是一桩机缘。
随着七情流入，七神一身气息极速膨胀，原本介于虚实之间的躯体开始逐渐凝实，似要化为实质。
那灯火也开始忽明忽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直至彻底消失。
一道道破空之声传来，统治这片疆域的三人也追了上来，紧紧把楚默围起来，面色都不太好看。
几人还没开口，周围一阵地动山摇，猝不及防之下，几人差点倒地。
“轰隆隆！”
神像周边跌落无数石头，露出了黝黑粗壮的皮肤，那人猛然开眼，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刺目的金光，好似一尊神明。
哗啦啦……
周围气流激荡，空间不堪重负的荡出层层涟漪。
他立起身子，身躯高大而无边无际，楚默也仅仅只有此人一只脚指头那么大小。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来此放肆！”
一声暴怒，响彻整片天地，三人身躯一晃，只觉得眼前一黑，而他身后追踪而来的教众，则瞬间七窍流血，居然被生生震死。
“他居然活着！”
几人神色同时大变，万载岁月之中，他们没少探查此地。
在他们眼里，这样一尊最为普通不过的雕像，居然还活着，一个个骇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