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搀扶着陆子言从船舱中走出,她脸上带着疲惫之色,身上的生气明显比昨日弱了许多,想来是病又重了一分。
“陆兄,快来喝鱼汤!”凌晓风已备好早餐,笑着招呼道。
陆子言坐下朝他轻轻点头:“有劳凌兄了……”
“哪里的话!”凌晓风盛了一碗鱼汤递给她,摇头道,“你现在是病人,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你也不要担心,小叶都告诉我了,不就是万年冰心吗?天南雪山在云州已经数万年了,说不定就有呢!实不相瞒,我也曾在天南雪山游历过,这次去必会全力寻找,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凌大哥,多谢你了!”陆子言娇躯轻颤,原本黯淡的目光中猛地多了几分神采,笑容洋溢,宛若春天百花盛开,令人沉醉。
听到她称呼改变,不称“兄”而称“大哥”,明显有亲近之意,凌晓风哈哈一笑:“贤弟不必客气!”
“野人,你说的是真的吗?天南雪山真的会有万年冰心?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发吧!”小叶惊喜地跳了起来,忙催促凌晓风开船。
陆子言柔声道:“小叶,凡事当顺其自然,不必强求。爷爷曾为我寻找多年也未曾找到,凌大哥有此心我已经十分知足了,相比于那虚无缥缈的万年冰心,我更喜欢这沿江的秀丽风光,来到云州的这几天,是我活到现在最快乐的日子,让它走得慢一点,好吗?”
“公子……一切都听公子的!”小叶转过头去,轻轻擦拭着眼角,再转过来时已是笑容满面,“野人,给我也盛一碗,我要陪公子喝鱼汤!”
“来喽!”
饱餐过后,小船再次启程。
“嗨呀呀……嗨嗨……嗨嗨……嗨呀呀……嗨嗨……”
凌晓风单手撑船,另一只手荷在嘴边成半喇叭状,对着江面爽朗地喊着,声调应和着江水的节奏,韵律十足。
两女坐在船头听得有趣,小叶忍不住问道:“野人,你唱的是什么啊?”
凌晓风收声笑道:“这叫船夫号子,在我家乡撑船的把式都会吼上几句,每当碰上激流浅滩无法通过之时,喊上两句号子,便觉得有了数不尽的力量!除了号子,我还会渔歌呢,唱给你们听听!”
“好啊好啊!”小叶兴奋地拍着手,陆子言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温馨。她甚至在想,不若就在这大江上做一名渔家女,每日与凌大哥捕鱼唱歌,那该是多么惬意啊!
正幻想时,悠扬的渔歌传入了耳际。
“呦呼嗨……
大海咸水起浪花,鱼名编作曲来唱,自古流传在云州。
大海咸水深又深,龙王点将在龙宫,虾兵虾将骑海马,刺鲂藤牌做头阵。
大海咸水思又思,海龟背脊八卦书,龙虾威武当元帅,奇门遁甲做军师。
……”
音乐的感染力是不分地域的,陆子言和小叶不由得跟着节奏拍起手来,渔歌的内容又极其有趣,听得二女神往不已,仿佛真的化身成海边的渔民,尽情饱览着海底神秘而又瑰丽的景色。
“这位小兄弟好嗓门啊!”正自陶醉间,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二女侧头一看,发现旁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艘渔船,正与她们并肩而行,船上立着一位老丈,身着蓑衣斗笠,正笑着向他们挥手,想来刚才说话的就是他了。老丈身后还有四个健壮青年,正在奋力划桨,才堪堪追上凌晓风的速度,个个面色通红地看着他,满满的不服气。
凌晓风见状稍微放慢了些,拱手回礼道:“多谢老丈夸赞,刚才只不过是随口嚎了几句,让您见笑了。”
老丈笑着摆了摆手:“小兄弟,老头子我打了五十年的鱼,还从未听,我多问一句,那大海里真的有龙宫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只有亲自去看看才能知道。不瞒老丈,我正有这个打算,等我游览回来,一定给您汇报汇报!”凌晓风开起了玩笑,惹的老丈大笑不止,陆子言也不禁莞尔。
“老丈,你们若是打渔应该顺着江水到出海口啊,为何逆流而行?”凌晓风好奇地问道。
老丈笑道:“不瞒小兄弟,捕鱼季马上就要到了,我正要到上游的石头村找我的老伙计商量出船的事,正巧就碰上你们。看小兄弟三人的样子,倒不像是我们打渔的,却又会唱新奇的渔歌,一时好奇便凑上来打个招呼。”
“若老丈不嫌弃,便到船上来喝杯茶吧!”凌晓风热情邀请道。
“小兄弟有如此盛情,老头子就不客气了!”老丈纵身一跃,便牢牢站在了船头,看起来也是有些功夫的,他见凌晓风单手摇橹,小船行进丝毫未受影响,不由赞了一声,“好力气!”
陆子言为老丈递上茶水,老丈虽觉她带着面具有些不寻常,却也并不放在心上,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老丈,石头村还有多远?”
“离这还有百余里呢!”老丈边说边向自己船上那四个青年壮汉看了一眼,“想当年,我一个人撑船逆流而上,半天便到,就像今日的小兄弟一般。他们几个都是我们临江村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平时没怎么见过世面,总自以为不凡,这次便带出来锻炼锻炼,好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等什么时候有我当年一半的水平,我也能放心把村子交给他们了……”
交谈中,凌晓风得知老丈名叫李有福,是临江村的村长,每年的这个时候,临江村和石头村便会合力出海捕鱼。近些年来,都是石头村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