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凭他也配!”有老臣不屑啐道,还未等说完,就觉脖子一冷,整个人就倒在地上,汩汩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苏绍冷冷一笑,“希望各位大人还是好好想清楚,再做决定。”说完也不再作过多的劝降,对着禁卫发号施令,“把他们押入天牢。”
那些老臣就被押走了,这时,才有人注意到跌坐于谢谦死尸前的苏云锦,“苏大人,她……”
苏云锦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苏绍,好似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本以为苏绍会过来扶她,却料对方竟然命令禁卫将自己也抓了起来。
“此女谋杀要臣,心机歹毒,留监候审。”
什么?苏云锦回过了神,“父亲……”为什么要抓她?她是按照苏绍的吩咐才去刺杀尚书大人的!
……
恍如做了一场梦,梦醒的时候,苏云锦便看见自己已然身处于冰冷的天牢之中。
昏暗的铁笼,弥漫着血的腥味,饭的嗖味,以及肉的腐烂之味。
她蜷缩在角落里,注视着正在啃着剩菜叶子的老鼠,明明很害怕,却又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眼就会看见谢尚书倒地的那一幕,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也是唯一的一次,是在父亲苏绍与瑞王,不,现如今应该称作皇上的储沂烨的授意下执行的。
苏绍告诉她,“谢尚书顽固不化,意图推翻皇权,必须除去。”
储沂烨告诉她,“锦儿,我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因一些顽固臣子滋扰,处处受到掣肘,最为头疼的要数谢谦那个老匹夫了!”
于是,在父亲的安排下,她把匕首藏于身上,伺机除去父亲、挚爱眼中的毒瘤。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做的,为什么还会被关在天牢里。
她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锦儿,不要害怕。阿烨会来救你出去的。他是一国之君,是与你约定百年之人。他一定不舍得你在牢中吃苦受罪,你要耐心等下去。
“叩见皇后娘娘”远处飘来一个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最后四字却掷地有声地砸在苏云锦心上。
皇后娘娘?是不是我听错了?阿烨不是说过只钟情于我一人吗?又哪里来的皇后娘娘?
“你们先下去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轻软如絮,却是分外熟悉。少顷,一名着织锦宫装的女子就出现在铁牢前,正是誉满上京的苏婉婷。盛装之下,娇艳如花,却是多了几分雍容之态。
“姐姐,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苏云锦立刻跑了过去。
隔着铁牢,苏婉婷讥笑地甩了她一记白眼,“姐姐?谁是你姐姐?”
苏云锦一怔,不明白眼前的女子为何这样说。“姐姐,你看清楚,我是你的妹妹啊,是侍郎府的四小姐。”
“四小姐?本宫娘家可没有什么四小姐。不信你出去问问,看看有没有知道你这个什么四小姐。”苏婉婷浅浅笑着。
苏云锦抿住了嘴唇。她的的确确就是苏家的庶四小姐啊!自从十岁时被接回府后,所有人就这样称呼她的,一叫就是七年。如果她真的不是,为什么还要如此称呼她?“姐姐,我们一起在府里生活了七年,一起抚琴,一起学舞。你看清楚了,我是锦儿啊!”
“锦儿?听上去好像下人的名字,可惜本宫不认识。”苏婉婷继续否定着她的身份。
什么!苏云锦向后踉跄了两步,以为嫡姐失忆了。“姐姐,我真的是你妹妹。你可以去苏府随便找个人问问,或者你问问阿烨也可以。”这七年来,她虽被养在深闺不为人所知,但府上之人都认识她,还知道她与储沂烨曾私定终身。
“啪!”苏婉婷将手伸入铁笼,赏了她一巴掌,“你大胆,居然敢直呼皇上名讳!”
霎时,苏云锦的脸颊上就出现了四个清晰的指印,如火烧般地痛着,痛得她落下了眼泪。她的阿烨是九五之尊了,但还是那个誓言要给她幸福的男人,不是吗?难道连直呼一句心爱之人的名讳也能算作大不敬吗?“从我们定下百年之约的那一刻起,我就这么称呼他了,一叫就是四年,改不了了。”
看着那张已经微微肿起的脸颊,苏婉婷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是寒光四起。“百年之约?就凭你?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一个被丢在建福庵的弃女!”
“是,在我没有被接回府以前,一直都生活在庵里,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父亲当年将我遗失,我又何至于此?”苏云锦泪眼婆娑地问着。
“遗失?我们苏家向来最讲究情义,从不做抛妻弃子的事情。”苏婉婷轻轻挑起下巴,高傲得不可一世,“抛弃你的人是谢谦,就是那个被你亲手杀死的尚书大人。他才是你的父亲,据说他们给你取了个名字叫谢小桃。”
苏云锦腿下一软,跌坐在地上。谢谦才是她的父亲吗?
在庵堂时,她的确是叫小桃,后来回到苏府后才被改成云锦。时隔七年,她几乎已经忘记这个名字。
“你应该做梦也想不到会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吧?”苏婉婷美眸轻转,凝视着苏云锦的目光中便多了几分嘲讽。幸亏她的父亲苏绍够聪明,未雨绸缪地将死敌的女儿接回府,养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