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澜宁院出来以后,谢小桃便是动身去了霜痕怨,想要去看一看霜姨娘的病情有没有好转的迹象。还是那句话,她不管外人是如何看待的,她只坚持做自己,哪怕深知这样做的后果会叫当家主母陈玉珍嫌弃。
不过,谢小桃更加清楚,有些事就算她不做,甚至是像苏云轻那般小心翼翼地讨好,换来的结果也只可能是叫陈玉珍越来越不重视。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霜姨娘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的起色,可整日还要躺在床榻上,虽然每天谢小桃都会说一些鼓励她的话,但她清楚霜姨娘的病真的不好治愈,说不定等不到这个冬天过去,就会香消玉殒。
谢小桃陪着霜姨娘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的时候,谢小桃仍是被霜姨娘的病情所困扰着,她没有叫连翘随自己一同进屋,是不想有人来打扰到她。
才一踏进房门,谢小桃便是朝着桌案走去,从一摞书卷中取出了净空师太留下来的那本手札,一页一页细细地研读起来。每翻一页都忍不住在脑海里问着自己同样一个问题——如果是净空师太在的话,能不能将霜姨娘医治好?
之前,她就是在这本手札上面找到了关于痨病的医治方法,虽然不能完全根除,但至少延缓了病情对病患的影像,使得她深得皇上的信任。
可为何她翻遍了所有的内容,都是找不到可行的医治霜姨娘的办法呢?难道说是霜姨娘的病太过寻常,寻常到连净空师太都不屑去写在手札上面?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为何偏偏她就是想不到任何办法?
此时此刻,谢小桃是恨透了自己,恨自己在面对霜姨娘的时候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想什么呢?想得那样的专注!”就在谢小桃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时,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她。
谢小桃略显惊讶地抬起了头,迎上来的是一双温和的目光,那人正对着她笑,笑容温暖,好像兄长一般。这样的眼神只属于琅少一个人。他走到谢小桃的桌案前,“是不是在为霜姨娘的病情所烦扰?”
谢小桃慢慢点了点头,“这一次,我娘病得很严重。我觉得我好像医治不了她。”
“别想那么多,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不管怎样你只要尽力而为就好了,哪怕是霜姨娘真的挺不过这个冬天,相信她也是不会怪罪你的。”琅少温声开解着谢小桃,“比起苏云轻那个亲生女儿来说,你这个名义上的女儿真的是好太多了。”说着,琅少的声音有了明显的一小下的停顿,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你是十岁才回到侍郎府的,与霜姨娘相处的日子,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两年而已。如今,你所做的真的已经超过了你所能承受的了。”
见着琅少极力用话语遮掩掉自己刚刚的失语,谢小桃也没有再去为难。因为她的仇还没有报,她也无暇去理睬别的事情,“就算我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给我娘,说到底终归是敌不过三姐姐的一句问候,可惜……”
“可惜,你那三姐姐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一心只希望去讨好当家主母,但那个当家主母似乎并不太重视她。想想还真是悲哀。”琅少毫无顾忌地说,“说来也真是奇怪,在侍郎府里,除了你以外,好像没有一个小姐是正常的。”不,说起来应该是苏家所有的孩子都不算正常。
“的确如此。她们一个个的,都自私到了极点,还总是惶恐天下不乱。”谢小桃并不否认。
“算起来,也就只有你那嫂嫂萧绾绾还能算个好人,只可惜她本是一朵娇艳的花,偏偏有些人不懂得好好呵护。”琅少话里有话,却是没有说穿。
这话引起了谢小桃的犹疑,她抬起头,看向了琅少,“你好像对侍郎府的事情特别清楚。”
“清楚吗?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琅少矢口否认,事实上,自从谢小桃回到上京城后,他就克制不住对她的思念,总是会偷偷跑到侍郎府来,躲在暗处去看谢小桃,顺道观察着整个侍郎府的情况。
谢小桃呵呵一笑,好一句旁观者清。对于这么大的一个大家庭来说,她又何尝不想做一个旁观者,只可惜是现实逼着她一步一步深入其中,最后不能自拔。“相比较其他人来说,嫂嫂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就算没有萧家嫡幺女的身份,凭借她那温和似水的性格,相信也能在这侍郎府里生活得顺风顺水。”
“会顺风顺水吗?我怎么觉得她的好日子好像快要到头了呢?”琅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今天,你们去请安的时候,那位当家主母不就是催促着她快些生个孩子吗?可生孩子这种事,单靠女人努力是万万不行的。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日后萧绾绾仍无所出,你的母亲会是用怎样嫌弃的目光来看待她!”
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依照萧家在辽安,甚至在整个大越的地位与影像来说,陈玉珍也绝对不敢给萧绾绾甩脸子,甚至会像疼爱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萧绾绾,除非他们能够找到比萧家更好的大家族势力作为依靠。
“你还真是把我们这个侍郎府的事情摸了个清楚!”谢小桃忍不住感慨道,“说说吧,除了这一点以外,你还知道别的什么事情!”
“还知道啊,你那个二姐姐和五妹妹似乎对下个月的拜佛很感兴趣。那苏云绣是怎么个想法,我是猜不出来的,但苏婉怡,我倒是能隐约猜到一些。不过,小桃花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