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桃跑得甚快,一边跑,一边拨动着面前的芦苇,生怕再晚一些,就会错过与储沂轩的相遇。她害怕,这一次错过可能以后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随着她越来越靠近笛声的起源,她发现挡在面前的芦苇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茂密了,甚至还能感受到从缝隙间透过来的丝丝月光。
这一点,叫谢小桃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疑惑,但还是手脚未停的继续向前冲着。又冲了一段时间,方才萦绕在心头的困惑变得更为强烈了,因为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了芦苇,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片空地。
谢小桃驻足,向着远处望去,才发现在那片空地的中央正站着一个人,对方虽然是穿着与月色有些相融的玄色衣衫,但谢小桃还是能从那颀长的身影中看出对方的身份,除了那位风华绝代的储沂轩外,还会有谁?
在原地微微发怔了一小会儿,谢小桃复又重新迈起了步子,却是比之前的动作要显得迟缓、显得淑女了许多。她亦步亦趋地走了过去,果然是在冷凝的月光中看见了储沂轩那一张温润俊朗的脸。此时此刻,对方正在吹奏着手中的玉笛。
见到谢小桃终于是循着笛声过来了,储沂轩的唇角适才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他放下了手中的笛子,向着谢小桃问道:“现在,算不算我们有缘分?”
谢小桃的脸颊兀自红了起来,幸亏现在是深更半夜,否则她一定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嗯……这个……这个……”她想狡辩,说自己根本没有考虑过在这片芦苇荡的中间会有这么样的一片空地。
可惜,话还没有说出来,她的目光就是落在了储沂轩那只拿着玉笛的手,借着月光,竟是看见了上面好像是受了伤,心下一紧,想也不想就把对方的手抓了起来。不想映入眼帘的真的是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应该是新添上去的,“怎么……怎么会这样?”
“方才拨弄芦苇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一些小伤而已。”储沂轩仍是端着那副风轻云淡的态度,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小伤。比起自己布满了伤痕的手来说,他更为在意的还是谢小桃的态度。他有些吃惊地看着谢小桃,确定方才的关心并非是错觉,是的,他已经固执的把刚刚谢小桃的反应当做是对自己的关心。
“怎么会那样不小心呢?”谢小桃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大男人会粗心的把自己伤成这样。要知道她也是一路拨弄芦苇才会走到这里来的,除了觉得体力有些透支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感觉,甚至连裙子都没有被划伤,怎么到了储沂轩那里就变得如此狼狈呢?
谢小桃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可想着想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确定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这片空地竟是出奇的干净,就好像是被人新收拾出来的一样,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片空地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对吗?”
储沂轩没有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谢小桃。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叫他感受到谢小桃对自己的关心更为美好的事情了。
“这片空地是你刚刚用手弄出来的,所以你的手上才会留下了这么多的伤痕,对吗?”谢小桃又是追问道,俏脸上浮现出比刚刚更为凝重的神情。
看着谢小桃那一张严肃得几乎可以吓死人的小脸,储沂轩终于是缓缓开了口,“我也只是想少叫你受一些罪,毕竟在芦苇荡里行走这种事对男人来说都有些吃力,又怎么可能适合你这样娇弱的女孩子?”
为了能叫谢小桃少在芦苇荡里穿行,储沂轩自进去以后,便是径自朝着中央位置冲了过去,也不管谢小桃会不会找到,便是由中间向着两边开始拔那高高的芦苇,拔了好一阵子,才拔出了这么一片空地来。
原本储沂轩是打算多弄一些的,可想到谢小桃有可能会因为时间太长而选择离开,他也只好暂时放弃了那个念头,掏出玉笛,开始吹奏那指引对方前行的笛声,希冀着那笛声能把自己想要的女子引过来。
听见储沂轩这样说了,谢小桃更觉心痛,看着对方那一双布满了各种伤痕的手,整颗心竟是不争气地痛了起来,就好像那些伤全都是伤在她的心上似的,“你怎么这么傻啊?就算没有你做这些,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的。”
“一定会吗?也就是说在你走进芦苇荡以前,就已经抱着必定要把我找到的决心了?”储沂轩反问,问的时候,俊秀的脸上竟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满足的笑容。
谢小桃适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闭上了嘴巴。可现在不管她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而且这样的躲躲闪闪,与她平时的作风也完全不符合。
沉默了片刻之后,谢小桃终于还是决定承认,抑或是说决定正视这份感情。她点了点头,“嗯……可以这样说,但也不完全是这样。在走进芦苇荡以前,我一直都在怀疑,在犹豫,怀疑着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犹豫着自己对你的感觉是不是爱,同时也在犹豫自己有没有资格做与你并肩而行的女人……”
储沂轩没有想到谢小桃竟然会想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在很多年前,我就说过,今生只娶一个妻子。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想要叫我娶你的女子,也是唯一的一个。现在,我并不能证明自己对你的爱到底有多真,但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证明。”
对方的话是那样的朴实,但落在谢小桃的心间却是荡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