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一边用米酒擦拭死者脸色的污渍一边说:
“凶手连续用同样的手法对死者的同一部位进行毁坏,这说明死者对这些部位有一种发自内心,极其变态的恨。而且在尸体有排泄物的情况下还要进行如此操作,说明仅仅杀人已经不能令他获得快感了,他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仪式才会罢休。”
“可是这些部位……”
刘松欲言又止。
吴谦接过话,“这些部位是女性的特征部位,由此可以推断,凶手对于女性有很深很深的偏见。咦?奇怪?”
“怎么了吴兄?”
刘松凑上去一看,发现死者的嘴巴微张,脸色青紫,眼睛微微张开,像是死不瞑目。刘松说:
“面目青紫,这和城北那件案子一样,也是先将受害者掐死,再进行的毁尸?”
“不对!”吴谦回头对米儿说:“米儿记上,死者口眼微开,面色紫黯,脖颈处无明显勒痕,手、足指甲紧扣且呈青黯色,唇舌发疱,口有呕吐、下有脏污,为中毒之状。”
刘松一惊,“中毒?”
“对。如果是单纯的被掐窒息而死,死者不会有这么大的呕吐量,而且在脖子处也肯定会留下掐痕或者勒痕。中毒的话,某些毒药会导致死者呕吐和腹泻,而且腹痛时人的手指会不自觉地紧握,完全符合老板娘的死状。”
“公子,”米儿问,“你能查出来是什么毒吗?”
吴谦沉思了一下,说:
“所有的症状都指向了那种毒药,不过我还要验证一下。”
吴谦从盒子中取出了一枚银针,轻轻刺入死者的咽喉,过了一会后拔出,原本明亮的银针竟然变成了黑色。
“果然,是砒霜。”
“砒霜?”
砒霜的主要成分是三氧化二砷,其本身与银并不会发生反应,但是由于古代的制备工艺不够,砒霜中会含有许多的硫和硫化物,当银针试毒时它们会和银发生反应,生成黑色的物质导致银针变黑。
但是这种方法只适用于进行死后不满十二个时辰的尸体检测,因为尸体严重**时,也会产生硫化氢导致银针变黑。
吴谦走向房间的桌子旁,发现上面还摆放着没有吃完的酒食,而且摆着两个酒杯,两幅筷子。
吴谦又拿出两根银针放进了酒和饭菜里,发现酒中的银针已经变黑,而饭菜里的银针没事。他说:
“酒中被人下毒了。把这些收走,抓几只鸡来试。”
单单靠银针试毒并不准确,最有效力的方法还是**试毒。
刘松立即安排衙役把酒食取走了一些,让他从后厨里捉几只活鸡来试毒,然后问吴谦:
“吴兄,你是说凶手是先给老板娘下了毒,然后再动的手?那这应该是熟人作案吧,否则老板娘为何会准备这些酒食?这两套餐具,明显是要宴请别人。”
吴谦手扶着下巴,“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为何老板娘会在一个破旧的小房间里宴请别人?她自己家就是开客栈的,大房间多得是,在这间偏室客房宴请别人有些蹊跷。而且,宴请的对象又是谁?”
吴谦坐在了凳子上,用手抚了一下桌子和凳子的表面,上面并没有太多灰尘。他又走向床边,发现床榻、被褥虽然破旧,但是并没有积灰,算得上整洁。
忽然,他眼睛一亮,转向刘松问道:
“刘司理,城北宋阿九被发现时穿没穿衣服?”
刘松愣了一下,说:
“穿着的啊,只不过凶手为了剜割方便,撕开了一些。”
吴谦眼睛一眯,“那就对了!店老板娘全身无衣物,如果凶手要切割那些部位的话,有必要窖掉吗?”
“没有必要。等下,刘兄的意思……我明白了。”
米儿一头雾水,大眼睛看着吴谦:
“公子,什么意思?老板娘是要睡觉才这样的吗?”
吴谦摇了摇头,“傻瓜,她是老板娘,有自己的床不睡,反而来这个客人都不愿意住的破房间里睡?而且你看她的发髻,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你会在睡觉前打扮自己吗?”
“那她为什么不着寸缕啊?”
米儿还是不理解。
吴谦忍不住笑了笑,“你再仔细想一想,除了睡觉,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穿衣服,而且还要选在一个偏僻的小房间不能让外人看见的?”
“还有……男女房事?呀!”
米儿猛地想明白了,捂着脸羞得通红。
“刘兄,直接提审金大冒,同时派人搜查房间。”
“可是,他要是不承认怎么办?”
吴谦附耳到刘松耳边,“到时候你就这样说……”
吴谦他们并没有回府,直接在一间客房里把金大冒叫了进来。刘松坐在中间主审,吴谦则坐在一旁。
金大冒还在哭哭戚戚地擦着眼泪,刘松拍了一下桌子,把他吓了一跳。
“金大冒,”刘松厉声喝问,“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昨天?”金大冒跪在地上,想都没想就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睡觉啊!”
“几时睡的?”
“大概戌时末吧。我容易犯困,睡得早。”
“那你的娘子呢?”
“我娘子和我一起睡的。”
“中间起来过没?”
“应该没有吧,我经常一沾床就一觉睡到天亮,就算她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今天早上我醒了后却没看到娘子,我还以为她醒得早去拢账去了呢,谁知道柜台并没有她。我又去后厨,还是找不到她,这时候我才感觉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