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问他们说:
“你们到松兰客栈附近时,除了那个声音,还有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那个叫王二驴的举手说:
“官爷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我往树上爬的时候,听到屋顶上好像有点动静。”
“你是第一个往树上爬的?”
“对。”
“后来查看屋顶了吗?”
“后来我爬到了树上,嘿嘿,就光顾着看窗户里面的事了。”
吴谦和小哥对视了一眼,两人相互点点头。看来在他们到之前,凶手是一直躲在树上的。后来刘四他们来到了树下,凶手怕被发现,才爬到了屋顶。也就是在这时,他的衣服被瓦檐刮掉了一片。小哥也在屋顶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
等刘四他们走后,凶手又回到树上继续观察着里面。之后房间里两人完事,小白脸离开,老板娘喝酒后毒发,凶手才进入房间实施的犯罪。
这同时也说明,刘四他们不是凶手。他们也没有和凶手打过照面。
王东这时候上前问:
“吴推官,这几个地痞流氓是不是凶手?要怎么处置?”
吴谦转念一想,心生一计:
“这几个人不是凶手。”
刘四他们一听,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不过……他们几人昨天晚上当街调戏民女,被本官抓个正着,按照律法,刘四脊杖五十,其他人,脊杖三十。”
宋朝实行折杖法,将流、徒、杖、笞等刑罚折合为相应的脊杖或臀杖。像刘四这种体格,五十脊杖下去小命估计就没了,其他人受个三十脊杖不死也残。
所以这群地痞流氓们一定吴谦这么判决,当即吓得面如死灰,各各头如捣蒜,哭爹喊娘似的求饶。
“官爷饶命啊!草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没满月的幼儿,官爷高抬贵手啊!”
“草民知错了!草民以后再也不调戏民女了……”
“呜呜……饶了我吧……呜呜,小的瞎了狗眼,冒犯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尤其是那个刘四,抱着吴谦的大腿,哭得是撕心裂肺。
吴谦看着这群卖命求饶的地痞,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和善起来,语气和蔼地说:
“现在知道错了?”
他们一边擦鼻涕一边说:
“知错了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官爷饶命啊!”
“那本官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
他们一个个像是听到了救命符一样,眼睛中放着精光:
“要要要!”
“那你们听好了,这几天我要你们散开在这临安府的各个角落中,找一个年龄在十八到四十之间,体态精壮,衣着灰粗布衣,不像个有钱人,也不喜欢与人交谈的人。”
地痞们面面相觑。刘四说:
“官爷,这……这种人满大街都是啊!”
吴谦又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此人会无所事事地在某一区域盯梢打转,就像踩点一样,甚至晚上也如此。你们几个没少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吧?这样的行为能分得清吗?”
刘四抹了抹根本就没有眼泪的眼角,讪笑道:
“嘿嘿嘿,官爷这么一说小的就明白了。盯梢踩点这种事,小的们是行家!不管他伪装的再好,小的们定能一眼就看出来。”
“还有一点很重要,他所盯的,应该是名女子。而且还是,不太守妇道的女子。你们若是能找到本官要抓的人,那脊杖我便暂且记下。不然,我定安排力气最大的衙役,打得你们皮开肉绽,把小命留在我府衙里!”
刘四拍着胸脯说:
“官爷放心,小的这就联系所有认识的兄弟们,遍地撒网,日夜不睡地盯着这临安府每一片地方!”
“嗯,去吧。记得每天早上找王铺头汇报一次情况。”
刘四带着他的弟兄们,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府衙。
他们走后,吴谦又对王东说:
“王捕头,告诉所有的弟兄,也按我刚才所说的条件,划分区域日夜搜查。我会禀告知府,这期间的班双俸。”
王东一听有双俸,高兴地安排去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米儿闪着大眼睛抬头问吴谦:
“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杀人凶手的模样的?”
吴谦解释说:
“根据两名受害者的信息共同点,可以推测出凶手肯定有过非常失败的感情经历,才导致他对出轨女子极度怨恨,所以他的下一个目标肯定还是不守妇道的女子。从松兰客栈他可以轻松爬树和上房顶的看,可以推测出凶手的大概年龄和精壮的体态。粗布衣片是他不小心留在现场的,可见他并不是富裕之人。
而能做出这种极端事的人,一般都比较内向,把所有事都憋在自己心里,不与外人交谈。在反复踩点、观察作案环境时更是不会和其他人闲聊。同时踩点这种事,肯定是晚上行动比较隐蔽。”
米儿听得聚精会神,拍着手说:
“公子好厉害。”
小哥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认同了吴谦的说法。
一直到天黑,刘松才从松兰客栈回来。看着他烦躁的表情,吴谦就知道没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
接下来的两天里,衙役和刘四们都抓回来了一些疑似嫌疑人,但是经过核查后这些都不是凶手。
吴谦感觉有些心烦,多一天抓不住凶手,他就有可能多背上一条人命。而更让他生气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