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一直把他当作一个英雄,一个有着伟大抱负的英雄,我嫁给他就是出于崇拜。你想想,历史上所有的皇帝,他们不是毕生都在寻求永生的秘笈吗?万岁,万万岁,他们让老百姓天天冲着自己喊,心里该有多么渴望?现在有一个人以此为志向,而且非常接近实现,这难道不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人吗?我不就是想嫁这样的人吗?”
“是,这个我知道。可现在为什么你又恨他了呢?”我问道。
“是啊,我也常常问自己,不是问为什么恨查尔斯,而是为什么为他放弃了一切,”岑钰叹了口气,接着说,“真的是一切,包括自己的灵魂。我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这个事业,甚至为此不顾一切lún_lǐ道德。我跟你说的在我心中只有人种之分,没有国家之分,确实是我真实的想法。可是我发现,我是如孤独,而且越来越孤独,让我慢慢开始思考永生的意义,难道就是一个人打发无穷无尽的时间吗?不,这不是我要的,我需要爱,需要陪伴。但查尔斯不是这样的人,他醉心于各种稀奇古怪的试验,进行各种手术,如果说这些还能算作科学探索的话,他还热衷于跟不同种族的女人**,培育出不同血缘的后代,特别是部落女人,他认为更有试验的意义,所以周边服伺他的都是捕获来的部落女人,利用我的药物来让她们百依百顺。这能不让我对我们的婚姻产生疑惑吗?是的,他在法律上是个已经死去的人,我们的婚约也没什么意义,我本来并不在乎这个形式。但是我们曾经是誓言要一起永生,永远相伴的呀,这也是支撑着我工作下去的依托。当我越来越发现查尔斯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利用我的技术和能力,跟那些女人也不就是为了试验,更多的是他个人的嗜好和猎奇时,我就越来越失望,越来越孤独。幸好后来有了莫铭陪伴我。”说着话,她用手轻轻摸了摸她那个莫铭的脸。
“我对查尔斯早就没有了感情,越来越多的是厌恶和憎恨。但是这一切没法改变自己已经走上的道路。直到这次,”岑钰的脸色变得严峻,“他不听我的意见执意要毁掉中国的飞机,自己又要早早撤离,不就是为了断我的后路,然后让我背黑锅吗?”
我这才想起那艘潜艇,于是问:“这湖里怎么还有潜艇?它能开到别处去吗?”
岑钰抬头白了我一眼,回答道:“废话,开不到别处去还要潜艇做什么?查尔斯做事极为周密,逃生的道路也早早备好。这座火山实际上是中空的,它的南面就是大海,我们现在的位置在海平面以下。查尔斯在水下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闸门连通火山湖和大海,这艘潜艇平时就待在湖底,遇有紧急状况,闸门打开,潜艇就可以直接开进大海。火山湖的水面大大高于海平面,所以湖底的水压也更高,潜艇基本上顺流而出就行。”
“哦。。。”我恍然大悟,抛开其它因素,他们在火山内部建立的这个基地真称得上是鬼斧神工。“估计他这会儿已经跑了吧?”
“不会的,”岑钰摇摇头,手一挥,墙壁上出现了一幅视频图像,应该就是潜艇跟环形建筑相连地方的监控,可以看到潜艇依然静静地停在那里,但是那个透明通道已经收了起来。“弗兰克不上船,查尔斯不会走的。”
“也是,”我说,“怎么着也得等自己儿子上船吧。”
岑钰笑了,只是嘴角还在往外渗血,脸色极为苍白,看着有些瘆人。
“你觉得查尔斯是那种在意自己亲人的人吗?哼,只不过是脑人的整个控制系统都在弗兰克手里,离了弗兰克他什么也做不了,而且。。。”犹豫了一下,她接着说,“而且他需要我的药物来保持身体状态,今天我偷偷改变了他的药物,他的状态立刻就不行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查尔斯往潜艇上走的时候是如此虚弱无力。
“那他为什么不变成脑人呢?或者干脆。。。换个身体?”我好奇地问。
“变成脑人不是查尔斯理想的永生方式,所以他热衷于换头术,实际上我们已经成功了,只是还不够稳定,另外还需要合适的身体。”
“所以他现在是离不开你的。”我说。
岑钰冷笑了一声,说:“那倒未必。我知道他早就开始准备,万一我有问题就一脚把我踢开。他所有服用的药物和实验结果都有备份,只是这次没想到我给他偷换了药物,因为,”
她顿住了,我看着她,她叹口气说:“我不想再跟着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