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多月时间,岑钰亲自飞了过来,跟我签署一些浩如烟海的法律文件。我此时的病情更加严重,经常陷入昏迷。一醒过来就赶紧签文件。

由于岑钰说的绝密原因,我跟妻子一直说的还是安乐死+尸体保存的项目,她哭得死去活来,就是不干,直至我威胁要拔掉全身的导管,在岑钰的劝慰下她才同意。

在机场,当我躺在担架车上被送进特殊通道时,望着泪流满面的妻子,望着拼命向我挥着小手的女儿渐渐远去,我才真切地感觉到什么叫做生离死别。我彻底崩溃了,拼命忍住眼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她们招着手。

父母因为身体原因,没敢让他们来送,但前一天我们已经诀别。看到他们悲痛欲绝的样子,我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岑钰说的是真的,那我无论受什么样的苦,遭什么样的罪,也要再次见到我的家人。

岑钰一直陪伴着我,让我一路的心情好了很多。不管怎么说,我们曾是同学,虽然称不上好朋友,但是这份信任还是有的,让我心里比较踏实。

由于服用药物,我经常陷入昏睡,只是隐隐感觉到飞机的轰鸣和汽车的颠簸。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我勉强探起身来,发现自己是在一辆大型面包车里,透过车窗,我看到了竟是满目的荒野和险峻的峡谷。然而就在这峡谷中,一座银色的大厦拔地而起,插入云端,我都数不出来它有多少层。

岑钰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对我说:“到家了。”

进入大厦,里面的一切都是银色的世界,而且基本看不到什么人。我的担架车被一个戴着头盔的机器人牵引着送入了一个房间。

我问跟在后面的岑钰:“你们这儿干活的都是机器人吗?”

她笑眯眯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机器人。”

怎么定义?现在满大街都是机器人,有什么可定义的?

看我没明白,她拍拍我肩膀:“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老公过来,让他跟你说。”

第二天一早,岑钰就陪着老公来了。她的老公是个瘦高的白人,看着年纪已经不小了,脸上皱纹不少,但是双眼依然炯炯有神。褐色的头发中夹杂着一些斑白,高鼻梁,典型的学者模样。

他一进门就冲我打招呼:“hi,老拐,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拐是我中学里的绰号,因为我跑步的时候左右晃动比较厉害,看着好像总是拐来拐去,就被别人叫开了,看来岑钰把这也告诉了老公,但真正让我惊讶的是他的中文如此纯正。

我浑身疼痛,感觉实在不怎么好,但还是勉强笑着说:“马马虎虎吧。”

岑钰给我介绍:“莫铭,这是我老公查尔斯,你就叫他老查吧。”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可真行,中国文化灌输得可以呀。”

不想查尔斯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我的中文可不是她教的,也不是我有天份,而是我这里有记忆芯片,学中文一个月就搞定了。”说着他指指自己脑袋。

看着我吃惊的眼神,岑钰故作神秘地问我:“这不算什么,你猜老查多大年纪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五十多岁?”其实看着起码有六十多了,但是为了不想让岑钰太难堪,我故意说得年轻了一些。

岑钰举起一个巴掌在我眼前翻了翻:“两倍还多,今年就一百二十一了。”

这下我的嘴可是真的吃惊到合不拢了。

当今科学技术发达,很多疾病得到了有利控制,年龄过百一点也不稀奇,但老查这一百二十多的还是很少见,关键是,他看起来还是如此年轻。

老查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我说:“我从来不跟别人说我的真实年龄,怕人说我占我太太的便宜。”

岑钰翻他一眼:“你可不就是占我便宜吗?当我太爷爷都可以了。”说是那么说,语气可没什么责怪的意思,甚至还有些自豪。

老查接着说:“老拐,不是跟你吹牛,我也就是面相看着老一些,其他方面跟年轻人一样的,丽娜不吃亏的。”说着狡黠地冲我挤了挤眼,我忍不住吃吃笑起来。丽娜应该是岑钰的英文名。

这下岑钰的脸真红了,捏起拳头狠狠地砸在老查身上。

老查若无其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看了看,应该是我的病例资料。他叹了口气,对我说:“你的病应该一早就找我,我肯定可以帮你控制住。现在实在太晚了,已经扩散了,否则我一定让你活过一百岁。”

听他这么说,我也很无奈:“我是大意了,觉得自己年轻,不应该有什么大病。跟岑钰也失去联系多年,直到听说她在做生物医学方面的工作,才辗转找到她。”

老查说:“安乐死只是我们这个企业对外的宣传,实际上我们要做的是让人得到永生。只是这个题目太过敏感,还有很多lún_lǐ问题,我们只好先低调地研究,等成为了事实,还要制定相应的法律规则,才能慢慢地公开。”

我说:“你要是真能做到这一点,肯定就可以拥有世界上所有的财富。”

老查撇了撇嘴:“财富从来不是我的梦想,我要拥有的是全世界。”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好像才说一件平常的事,怪不得岑钰这样年轻貌美的才女会追随在他这么个老头左右。

“老拐,你这么年轻得了这个病是不幸的,但是碰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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