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母的脸雪白,没有一丝血色,坐起身子严肃的对我说道:“惠县县衙陈大人与胡家有关系,他是胡三夫人亲表弟的,占着亲故,可不能乱动。你常伯父从不参与党争、派别之争,这一插手下去,可是会动大了。”
我早想到了惠县县衙肯定背后有大靠山,那日我听到凶徒的话就想到了。
凶徒是回惠县寻仇的,其中县衙陈大人就脱不了干系,他的恶事只怕挖出来,会拔出萝卜垮了一片堤。
不是谁能轻易动的。
“不会,只是做个幌子而已。动不了,而且不让常伯父出面,你只让常伯父派人连夜拷问出凶徒的行凶动机,其余我来就行。”
“你?”
“忘记我是西游楼的编剧大师了?”我骄横的一挑眉尾,
“西游楼?”常伯母还不晓得,很是疑惑,
而常怀宁一个榆木脑袋瓜子,根本不晓得我说什么。
所以我解释道:“我给西游楼编写了些戏台脚本,与他们有些交情。”
常伯母惊讶了一会,又拧眉想了下,才道:“你是要给馨儿造势洗清名声?可从何编起?又有多少人会信?”
“不,我们反其道而行之。”
“?”二人愣愣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馨姐姐的事,流言已经传了几年,大概也挽回不了什么,唯独只能是她自己能想开、看开。眼下赵知事被胡申和惠县县衙大人拿捏住,所以我们先从赵知事那里着手。虽然不能用流言定他陈大人的罪,但他肯定是会怕的。流言传来传去,传到谏议大人的耳中,后面的事就自然不需要我们去操心,他也腾不出精力给赵知事下罪名。”
常伯母拧眉想了好一会,“陈大人的流言,我倒是觉得可行,但是太子和那位……太冒险了!”
“伯母,此事没得选,症结在“他”,所以我们必须逼他们出来解决。不然“他”一直觊觎,馨姐姐就算宅在家中,也会不得安宁。”
如果太子登基后,他的权利更大,那邵馨更加没得选,所以一次了断,让他绝了念想。
待说完想法计划后,嘱咐一遍让常伯母等常伯父回来,跟他细说,然后我拉着常怀宁去了正厅。
赵夫人一家还在哭,她旁边大概是她的二媳妇,哭得像要立即赴死似的。她婆母赵夫人精神不好,脸色都发青发白了,都没去搀扶安慰一下,一看就晓得是个自私的。
见到我们出来,赵夫人又跪行着到常怀宁脚下,继续哭道:“常少爷,不知夫人思量的如何了?……求求您了!我赵家从未做过恶事,我家老爷勤勤恳恳的,半点都不曾对不起父老百姓,不该无端受这罪名,一家老小三族绝后啊!呜呜……”
常怀宁嫌恶的一脚甩开了她。
那儿媳妇也嚎啕的过来,“常少爷,我们家大爷是个极好的人,惠县哪个都晓得的。他若是娶了邵姑娘,定会对她好的。”
“好什么好?”常怀宁若不见她是个女子,肯定要打她一顿。“好到给别人……”
他说不下去了,又是一拳砸在墙面上,木头的墙一下就穿破了个洞。
赵家二媳妇先是吓得一愕,后又趴在他脚上,哭说:“大爷娶她的目的是不对,可赵府一家都会将邵姑娘当正夫人的,婆母承诺以后将掌家的权交给邵姑娘,难道不行吗?那位公子也是爱惜美人,疼惜美人的,名分和宠爱都有,又有何不可呢?”
我冷笑一声,上前就是一巴掌甩过去,打得她半天没起来身,连常怀宁都被我吓了一跳。
俗话说,君子不与女人动手计较。
我不是君子,当然不用顾忌。
“赵夫人,你家这位婆娘说话口无遮拦的,传了出去,你赵家不要脸面做人,可云麾将军府还是要脸的。”
赵夫人闭目颓然的坐在地上,“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有本事你当着大街上的人宣扬去!云麾将军府不敢绞烂你们的嘴巴,你猜猜看那位敢不敢?”
为什么所有人都憎恶周槐之,又不敢说他,怕他?我猜十有**是因为他为了保护自己,才横出来的恶名。皇上和皇后娘娘更是为了保全太子,放手纵容了他的行为。
赵夫人侧头狠狠的瞪了二媳妇几眼,可仍是油盐不进的要跪在厅里,等常伯母答应。
我不急不慢的搬来一条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她面前,笑道:“我是小辈,受不住你的大礼,不过你要敢跪,我就敢受。什么了不得的事,要跟个小辈跪求,肯定是做了大缺德事。将军府里的仆妇丫头们可比你们赵家要多,传了出去,赵家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你信不信?”
赵夫人的脸更加白了,抖抖索索的挪开方向跪。她一挪,我也跟到哪个方向。
跟我耍无赖?嘿,我是无赖它祖宗!
实在比不过我,赵夫人不得不踉踉跄跄的起身,待他们都起了。她又要胡搅蛮缠跟我讲道理,我再开口喝止她,“要谈,叫你们家赵大人来谈。我常伯父回家等着,你们若要再闹再跪……嘿,可以,去到大门外站着或者跪着,我大不了受个累找条松软的椅子坐一坐。”
“你、你不怕百姓们说道将军府……”
“不怕,我怕什么?”我嗤了声,换了一只腿搭二郎腿,“你们奇奇怪怪的跪在一个小辈面前求婚事,就算是不了解真相的,也多少明白你们肯定图了什么目的。”
赵夫人还在犹疑,我大喝一声,“丁盛,还不找些人来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