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两张非常相似的脸,我却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周槐之。就像那次在源深书屋门前,我也是一眼就看出来。
周槐之气质慵懒,但也有野兽一般无时无刻的警惕和冷冽,而周齐御不一样,他的凌厉中带着雍容的华贵和天生后养的上位者霸气。
“跟上去,快!”我喊了一声,
“等、等等,我们不是来抓胡申的吗?怎么要跟着太子殿下?”秦淮终于看出了不对劲,立即惊慌道,
我没有跟他解释,只道:“不管跟谁,都是来解决事情的。如果等会有皮肉之苦,你们且受着,到时候馨姐姐脱离了魔掌,你们再找常怀宁讨债!”
“什么?”葛平乐吓得站了起来,脸唰的一下全白了,“夏颖、常怀宁,你们不会是想到太子跟前告状吧?可、可胡申是那位的人,那位又是太子的兄弟,他怎么可能偏帮我们?”
“你个胆小鬼,没胆子就滚下去。”
常怀宁骂了一声,他不做声了,和秦淮几人面面相觑。
马车已经跟上了太子的,但来学士府的客人多,后面有马车,前面并不会觉得奇怪。但是渐渐往宫城的方向,车流慢慢分散,连着宫门的长长宫道上就只剩下太子和我们的两辆。
前面的车发现了我们的异常,不多会,数几十名侍卫一拥而上,将我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里面是何人?鬼鬼祟祟跟在殿下车后,意欲何为?”
葛平乐胆子最小,额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连一身衣裳都湿了。这车里头最无所畏惧的只有周成毅了,我也紧张的手心里滴汗,朝他肩膀推了推,“赶紧下车去啊?”
“明明怕成这样,还敢闹事,哼,一群孬货!”周成毅小脸一扬,十分不屑,
“英雄有大义之人,并不是因为不害怕,恰恰相反,他们跟寻常百姓一样,也有恐惧畏缩,但他们会为了自己心中不灭的信念,战胜心中的恐惧而勇往直前。”
他皱起了眉头,小脸鼓鼓的,不晓得他想不想的明白我说的话,当然也没有时间让他想,外面的侍卫已经再度喝叱让我们下车。
周成毅最后撇了下嘴,嗤了声“借口!”然后跳下车去。
“呜呜……爹爹,他们坏死了,带我出来玩,不送我回去了。爹爹,呜呜……”
外面小孩一嚎啕,不仅是秦淮他们,连常怀宁也愣住了,“你让他叫太子做爹爹干什么?”
“行了,别废话,赶紧下车。”
我将他们一个个推下车去,前头车里的太子已经下了车,周成毅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他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小毅,你怎在此?”
“呜呜……爹爹,他们坏,说带我出来玩,却拘了我一天,跑这里来。”
太子冷声道:“小毅,本宫不是你爹爹,你看清楚了!”
周成毅眨巴眼睛仰头看了他一阵,使劲儿干嚎起来,“爹爹,爹爹,你在哪啊?呜呜……”
我心中赞叹一句,小戏精,演技不错。
太子伸手牵强的拉住周成毅,厉目一扫,朝我们横过来,葛平乐腿脚一软差点就跪下去。
“将他们押过来!本宫倒要瞧瞧,是哪几个吃了狗胆的东西?竟敢挟拘皇子皇孙!”
侍卫举了长戟过来一下就抵到我们的脖颈,冰冷的刀尖似乎冒着汩汩的寒气,下一瞬就能戳穿割断脆弱的脖子。
“常怀宁,你到底来做什么的,你快说啊!”葛平乐急得大喊,“殿下,殿下,我们不是贼人,不是贼人!”
不远处的太子一震,借着银辉月光阴森的看了我们一阵。看着他挺拔威严的身影,我实在无法将他同那种**熏心、不折手断的阴险小人联系在一起。
太子听了侍卫问询结果,除了我,其余一个是云麾将军府的,一个是禁军统领的,一个是湘南巡督府的,一个鹤州六品长史大人家的……他脸黑如墨,将我们狠狠喝叱一通。
“方才若不是本宫先着人来查探问询一番,尔等只怕现在已成了箭下的亡魂。昏天黑夜的,鬼鬼祟祟带他过来跟着本宫做什么?”
常怀宁僵硬的握了握拳头,似乎不晓得怎么开口,我不得不在他后面踢了一脚,“快说!”
常怀宁“噗通”一下跪在太子脚下,“臣子常怀宁求请太子殿下,为臣子伸张正义。臣子实在无法,只能求到殿下跟前。若殿下都不能为臣子解决,臣子便横了心,去敲登闻鼓。”
周齐御眼睛微眯,凉凉的扫我一眼,眸中划过一道戾光落在常怀宁的头顶,他似乎顷刻就想到了常怀宁带着人来是为了什么事。
“你好歹是云麾将军府的独子,又有谁能欺了你去?在本宫面前喊冤,成何体统?”
周齐御话里的意思是让他闭嘴,不要继续往下说。可常怀宁是个铁憨憨,哪里听得懂?
“臣子有一表姐,想来殿下有所耳闻,自三年前发生了那种事,便一直深居在府中,极少出府。可那位不知何时看中了我的表姐……威逼着惠县赵……”
“闭嘴,那位、那位,如此信口开河,不恭不敬的叫嚷着,你空口一张,可有证据?有证据的话,就上刑部衙堂里去审。这里还有他人在场,若被以讹传讹,不仅是本宫,父皇和母后知晓定要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常怀宁震愕的抬头看着太子,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还没将话说完,太子就一句都不肯听下去了。
在场的人,除了我,根本不会明白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