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然无味的吃过饭,肖愁提了食盒去给钓鱼的苏爷爷送饭。我不想听楚缨他们的废话,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过了不知多久,苏爷爷提前和肖愁回来,敲门把我叫了出去。
他左右上下端详了我许久一会,才道:“丫头,你这是受了多大委屈,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要了?”
不知为何,我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也刺痛起来,“没有。”
苏爷爷轻轻的搂住我,抱进怀里,“傻孩子,还以为你真是与那个俊生闹别扭才隐世不出,原来症结是在他们。”
苏爷爷身上气味不同于别的老人,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药香,又不大像,跟熏香也不像,但会让人变得十分宁静。
“没有症结,我本来与他们没有干系,哪里来的症结?”
“那你委屈哭鼻子做什么?”
“您哪只眼见我哭鼻子了?”我从他怀里退开,瞪大了眼给他看。
他哈哈一笑,点了点我的额头,然后朝楚缨他们招招手,让他们进院里。
“夏颖,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像他们一样对你冷漠,对你憎恶,回去馨姐姐狠狠的骂了我。”常怀宁低着头小心看我,“你不晓得,这大半年,馨姐姐见我一回便骂我一回、打我一回,说我要是找不回你,不要再去见她了。”
“……”
“夏姑娘,你走后不多久,洪老夫子已收回了对你和你兄长的惩戒,是金夫子和刘夫子、韩夫子他们每日每日的去劝说才得来的结果,他们晓得你失踪不见,十分难过。这种事在学院里还真是从未见过,连皇上也惊动晓得了,听了你那首惊艳的诗词后,大为赞赏,私下里命我好生派人寻找。”
“……”
与我何干?
我是偷盗来的诗词,当时并非想出风头惊艳别人,就是没了法子,想摆脱他们一个个横眉冷对、恶语相向,才不得已虚张声势了一回。
见我没说话,他们二人悄悄推了推夏半知,是想让他说上几句,我抬手挡在他面前,“你别说话,跟你没关系。我不想听!”
夏半知面色尴尬了一会,却反而比我还生气了,扬着声道:“我是你哥哥,长兄如父,你竟还不想听我的?”
“凭什么?我不是……”
“你一声不吭跑出来大半年,还与人私定终身了,”他面红耳赤的抬手指着肖愁,“你还有理了,是吗?不是,不是什么?你性格陡变,难道还不许做哥哥的生气了?没脸没皮的顶撞夫子,毫无教养,我一个做哥哥难道不能生气?”
“你……”
上次那样凶狠的瞪我、提起我,把我丢在后头不管,丝毫不觉得我一个女孩子会受多大的伤害,他现在反而比我理直气壮了?
“我就是私定终身了,嫁人为妇,是他家媳妇。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与你何干?”
“夏荷!”他愤怒的咆哮一声,
我也不示弱,“我叫夏颖,不叫夏荷!丰颖硕硕的颖,记清楚了!嗷……”
话音还没落,苏爷爷一把揪起我的耳朵,“叫什么叫?再敢对你兄长无理,今日你苏爷爷我也得给你一顿教训!”
我委屈的瘪了瘪嘴,又听得苏爷爷对夏半知道:“私定终身说得太过严重,你一个做兄长的,连事实都没弄清楚,就胡乱的冤枉她,给她冠名声,这得亏是在山里,没有外人听见,不然非得被你败得不能出门见人。”
夏半知终于羞愧的低下头,朝苏爷爷行了个谦礼。
“从第一眼见她,我就喜欢这孩子,但又怕她家世说不清,在世外又有没了断的情,便一直没说合他们两个。过了大半年,一再的肯定考验后,才将我这不争气的孙儿叫来,想着让他二人培养出些情愫,结成一对连理,也是不错。这才十来日,被你说成私定终身,倒是我这老头子行了坏事。”
“老伯,您言重了。是小生,小生绝无二话!”
苏爷爷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他,指着他笑了,“你们这俩兄妹,性格倒是像极了。她呢,明明心里在意的不行,非得傲娇着性子,死倔着让你低头。而你明明是要给她道歉,跟我个陌生老头子扯什么?本来就是你错了,难不成你要逼着这头小蛮牛给你低头?那你还不如直接弄个牛鼻子绳,看能不能拉她回去。”
我心底微微一颤,仿佛被什么击中,心脏酸痛酸痛的,“苏爷爷,我哪里成了小蛮牛了?我也是个女孩子,这样说,也不怕我丢脸?”
“你啊,什么都怕丢,就是不怕丢脸!哈哈……”苏爷爷大笑的转身,然后拉起呆愣了许久的肖愁进了屋里。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寒凉的春风一阵阵吹来。我冷得抖了下身子,从尴尬的静默对峙中准备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夏半知的哽咽声和他沙哑的说话声,
“妹妹,是为兄错了。”
我顿住脚步,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在苏爷爷一语点醒我后,我便释然了。可就是做不到再回去盛京那个地方,苏爷爷说我的症结在他们,可他还料错了一点,症结也还在另一个人身上。
我没有忘记他,也无法忘记他。
有时候白天会无缘无故的想起,有时候甚至还会在梦中与他缠绵心悸,他的味道、他的声音、他的眼神……连第一次他站在酒楼上,嘴角噙得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情窦初开,与任俊贤也海誓山盟的相爱过,若说他和他有何不同,那就是任俊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