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开始想自己的处境。如果逃不出去,我只有死路一条。
可我该怎么逃呢?
此时的我,比幼时生水痘被大伯母关在杂物房里还要难。
聂耿那样刻板的人怎么会突然将我卖了?他的人格如此经不住诱惑吗?而且将来周槐之若察觉出来,聂耿难道就不怕他查出来吗?
为什么一切都矛盾的像一个阴谋?
我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可我还是试着找个尖锐的东西磨断脚上的麻绳,但是没有让我能够借力的点。
慢慢、慢慢的我开始发起了烧,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像掉入冰窖,一时像置身火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我呼吸都变得困难。
“嘿,真是个奇葩了。沦落到本姑娘手中,竟然还能睡得如此香?”
不知过去多久,身上被踹了几脚,我微微转醒,听见季明悦的嗤笑声。然后左手臂被粗鲁的抬起,袖子也被同时掀起,又听得一声咬牙切齿的讽笑,
“嘿,还真是守宫砂呢!怎么?……当初给周景做妾时,他没瞧得上你的身子吗?”
吃力的睁开眼,我看到她娇丽又狰狞扭曲的脸,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却是嘴硬的道:“要杀……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她阴冷的笑着,眼中满是邪恶的兴奋,“要给你一个痛快的话,本姑娘何必着累去城外走一遭将你带回来?贱人就该慢慢的玩,才能泄愤,才能让人舒坦。”
在她眼中,不管是奴才还是平民,都是卑微的蝼蚁,可以毫不怜悯的生杀予夺。
我不想跟她辩驳,所以重新闭上了眼。
“来人啦,把刑具抬上来好生先给她瞧瞧。”
季明悦一声令下,外头响起一阵沉闷的“咔哒”声。
我惊惧的睁开眼,看见柴房门口四个男子抬着一具木箱进来,后面还有五六个人,每人手上都提了一件东西,用黑色的布盖着。
隐约可以听见各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奇怪声音,
“准备的有些匆忙,若是在荆南,便不是这般潦草的招待你了。”季明悦略微遗憾的说完,蹲身在我面前,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你可千万别嫌弃!听传说,没破身的女子死后会成孤魂野鬼,今儿我大发慈悲让你破了身,做个真正的女人赴黄泉。”
说着她挑开了一个箱笼的黑布,里面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赤练蛇,我知道它不是剧毒蛇,但足以让我生不如死。
另一旁的木箱也被打开,箱壁上是密密麻麻尖锐的铁刺,冒出森森的寒光。它像一具棺材,不过前头有个头大的孔,一看就晓得是让受刑的人将头露出来,给变态的施刑人欣赏极度痛苦扭曲的悲惨样子。
我浑身动不了,只能看着他们把我抬进木箱中去,只是一瞬,利刺便扎进皮肤,痛得我簌簌颤抖、咬牙切齿。
“绑着做什么?将绳子解开。”季明悦阴冷道,
侍卫们用刀挑开绑我的麻绳,然后仔细的替我解开。
我很想爬起来反抗一下,或者说擒贼先擒王将季明悦这个变态女人先拿下,可惜……我右手一动就痛得撕心裂肺,一动铁刺便往身体里扎得更深,而且他们不会给我机会出去,将将拿走绳子就将木箱门盖住了。
躺着箱中脚高头低,我的头吊在外头,所以血慢慢的从脖颈流出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铁锈般的腥味充斥着鼻腔。看着季明悦身后的男人们拿着一个又一个笼子,心底升起一股无以伦比的恐惧。
“怕了?”季明悦笑了,“如果你求饶,我兴许……”
“嘿,你少玩弄这些心理战术。老娘从小被吓大的,有种弄死我!”
“贱人,你凭什么这般嚣张?不就是占着煜哥哥瞧上你了?”
煜哥哥?周槐之吗?
“仗着他在身后撑腰,就敢在本姑娘面前吆五喝六,让本姑娘给那个老贱人赔礼道歉,让本姑娘丢足了脸面?我堂堂季家姑娘,还从未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哼,我今日就是折磨死你,你以为煜哥哥会来为你撑腰?”
她眼底里有疯狂的嫉妒。
原来……她是因为吃醋,才如此恨不得折磨我?
是啊,她是季家女郎,我是个平民,就算她折磨死我,周槐之不能拿她如何,华老太君不行,金夫子也不能。
所以,我的结局就是生不如死的被她泄愤玩弄一番后,再去见阎王爷。
“周煜他不喜爱你,所以你就要折磨我、杀了我?他府中那么女人,你怎么不去杀崔美人、叶美人……为什么要嫉妒我一个平民女子?”
她目光一戾,“我嫉妒你?笑话,你个贱人有什么好让本姑娘嫉妒的?”
“你分明就有。”我扯开嘴角笑了,“你定是在云梦湖船上看见他为了我,以身做抵为我撑腰吧?”
季明悦看着我,胸脯急促的起伏,显然我说中了她的心事,“还敢气我?哼,来人,将东西一个一个的给她扔进去。”
话音一落,她身后的侍卫将盖了黑布头的笼子掀开。
我看见了赤红如血的红蚁、黑亮的红尾毒蝎、令人毛骨悚然的蜈蚣……我浑身的血液仿佛一瞬就冷僵了,身上被铁刺戳破的密密麻麻的伤都不觉得痛。
蛇从我脖子旁边滑入木箱内,冰凉的触感在身上蠕动,每一处细胞仿佛都张开着、颤抖着,我胸口压抑着那股要爆发的尖叫,因为我更害怕它感受到危险,将我当猎物咬一口。
季明悦见我不为所动,更加恼火,“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