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真不愿意搭理夏半知。
想了想,我低头在夏雨耳边嘱咐了一些话。听完,她猛地抬头瞪我,“姐姐,这怎的行?”
“以毒攻毒嘛!”我笑了一下,“信我的就快去。”
夏雨只顿了一瞬,咬咬牙帮便起身叫上躲在门边不敢进来的小芸,一起出了垂花门。翠花也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养了十来天,脸上已经有红润的血色,不过她眼中已经再没有对夏半知的半点痴恋目光,甚至有些麻木。
听夏雨说,那天翠花跪下求秦氏和夏半知了,哭了大半天求他们让她留下孩子,并发誓承诺永远只当个奴婢,不肖想做什么贱妾、姨娘,也不让孩子晓得自己是生母。
夏半知的无情和冷漠,掐灭了她心底唯一的希望。
“翠花,你进来。”我朝她唤了一声,
翠花一怔,进屋走到我身边,“姑娘,有事吩咐吗?奴婢已经好全了,你尽管说。”
我斜勾了下唇,“去将夫人拉开,让她先歇一会。”
翠花一点也没有犹疑,立即过去将秦氏手里的鸡毛掸子夺了,“夫人,您歇会。”说着,又拉住她的胳膊往座椅上拖。
秦氏被她干脆利落的行动愕住了,半响不晓得说什么话骂她。我招招手,又将她唤到身边来,“找跟粗麻绳来,长点的,一定得结实,明白吗?”
翠花点点头,立即转身出去。
秦氏打完心头肉,更加悲伤难过,拿着帕子一遍一遍的擦泪,也没关心我要做什么。其实那天华老太君提出再给周景做侧妃的事后,秦氏是非常赞同的,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着恼了几天没理我。
乍一见翠花找来一根粗绳,我二话没说的将夏半知像拖死鱼似的往外走,她才惊吓万分的跟来。
“宝儿,你这是做什么?”
“娘打得太轻,他没感觉,我便来上上手。”
“宝儿?”
这孩子呀,自己怎么打都可以,但别人就万万不能碰。
做父母的都是这种心理。
秦氏要阻止我,我让翠花喊来吴谨言和几个护卫拦住她,又将夏半知绑在内院庭的一棵树上,检查好几遍是不是结实,才满意的点点头退到一边。
秦氏急得直跺脚,可我没理她,只掂了掂翠花拿给我的棒子,抬头望天的想了一会。
现在还早,等到夏雨回来,只怕要过午时了,打这么长时间,会不会真将人打死去?
下手轻了可不行,架势都摆出来了,装模作样有什么效果?
被绑成了肉粽子的夏半知也没反应,所谓的一蹶不振就是如此了。
真没出息!
“啪——”
棍棒抽在身上的沉闷响声,听着都肉痛。
“宝儿,你疯了吗?为何要这样打你哥哥?仇人也没这般对待的,你真是一点都不顾念吗?”
“他就是我的仇人!我顾念什么?”
说着我又落下一棒子。
“宝儿,你住手!”
“我从前一直盼着娘能狠狠教训他,可惜您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您既然开了头,我便好生的替您教训!!”
“我……”秦氏也知道亏欠了我,所以说不出话,
可我觉得这时候不能再让她含糊过去,故作情绪激动的说道:
“为了他,我一个女儿家只身入京,在学院历经千辛,就是为了他能入学得个出息,将来能庇护家人。
可他呢?他如何报答我的?因为胆小懦弱,不顾我的脸面和声誉,连商量都不打,为了成全他的名节,就突然揭发我是女儿身的事实。在学院,我受千夫所指,他却憎我如仇人一般,让我一个人面对!
我隐身埋名逃脱,他又为了一己之私把我拉回来。我顾念他,他何时顾念我?见我有利可图,便竭尽的想利用我最后一点价值,不顾我的意愿。他为了出头,黑白不分的攀附权贵,竟将我做彩头做赌!
娘,您可曾想过,若不是那位公子用皇子之身给我添彩头,我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奴隶,季明悦兄妹就是将我千刀万剐的折磨死,我也无处伸冤!
娘,他可将我当过妹妹?”
在云梦湖的船上,我与那王磊斗诗斗武,其实我雄赳赳气昂昂的跳上鼓台,连半成胜算都拿不准,但逼到那个境地,唯有一搏。
后来王磊被我揍成猪头,难道人家真的打不过我吗?
不,王磊是故意输的。
他不敢收周槐之这个要人命的彩头。若他敢赢半分,不用等散宴下船,他和他爹通判王大人立即会被下狱。
皇家尊严不容任何人践踏挑衅。
秦氏恸哭的瘫坐到地上,我再转身面对着夏半知时,终于看见他眼中流露出属于人的情绪,是悔、是恨。
但这样还是不够的。
所以我再次抡起了棒子捶打在他身上,一下、两下、三下……
虽然夏半知“罪无可恕”,但他也是秦氏怀胎十月,又精心养大的儿子,不停的哭诉着劝我,“不要再打了,宝儿,娘,求你了……”
我没有看她一眼,继续挥动着棒子,而夏半知一声都没有求饶,咬牙承受着。
越到后面,我越没力气,便喊了吴谨思来打。
“姑娘,您这样打下去,少爷会被打坏的。”吴谨思犹豫不决,不肯下手,
我冷哼一声,“你瞧他现在是个好的吗?打,给我狠狠的打。你不打,我就喊别人来。”
吴谨思心善正直,当然不会让别人下重手,所以就自个儿来,开始他棒落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