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逢恩的脚步声消失在牢狱中不久,一道黑影落在了牢门口,我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将翠花抱到怀中,倒了碗酒喂给她。
翠花张开了嘴大口喝起来,可能入口感觉太不好,没两口她皱眉睁开了眼,“好难喝!”
“只有这个,将就点吧。”我将她嘴角流出来的擦到她脖子上,心想别浪费了,“还喝吗?”
翠花摇摇头,不意间看到牢门边的人影,吓得一缩,抓紧我的衣服,“你别、别去给他糟蹋。”
我笑了笑,“好。”
“发高热,还喂酒?”来人挑眉戏谑的看着我,
“再不补水,就要脱水而亡了。”
翠花一夜都没有出过汗,浑身像只煮熟的虾子。
“作甚不求我救你?”
我哼了哼,“你是想让我以身相许,给你做小妾吗?”
“总比你死了好!”
“老娘我宁死不做小妾!”我气的牙痒痒,
也许有些人对大户人家的小妾趋之若鹜,但我这种人真的不适合,尤其憋屈的死过一回。
周槐之脸上落下一层冰冷的阴影,“不识好歹!”
“他是谁?”翠花终于发现来人不是送她们进来的官差,眼底里散发出一抹痴迷,“好俊美的男子!”
我抚摸了下她的头,“乖,听话。继续睡觉。”
“那你还愿意给何景州当妾。”
我身子一僵,“老娘猪油蒙了心,脑子短路,想攀高枝,攀到了一根烂枝头,现在醒悟了,不行啊?”
“看样子,你的教训还不够!”
周槐之俊逸的面容浮起一抹形似度化众生的佛系笑容。
然我还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表情忽的一冷,周围空气似乎都激降了好几度,我惊吓的以为他要对我动手,不想他手一挥,一道寒意凛凛的银光从他袖口飞射出去。
“咔咔……”
对面左方的房顶上发出瓦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形状猫似的动物跳下屋檐跑了。
“猫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揍我呢!”
“是啊,一只大猫。”周槐之望着那处诡秘的笑了笑,“看来,还有人关心你。你着实是个不省心的小东西,是谁啊?”
“不是猫?”
我特么知道是谁。
能在你眼皮底下溜走的人,肯定不简单。我能认识?……不,那天在知县府翡玉园见过一个黑衣人。
是他吗?不对,周槐之称我作小妖怪,肯定是他听了去的。
“想谁呢?”
周槐之很高,站在月色火光下,投进牢房里的影子又长又大,而他的语气明明又淡又轻,我却听得浑身一紧。
“在知县府我遇到一个黑衣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的眼睛看着我发亮,莫不是变态的追踪了我吧?”
我故意的。
果然周槐之明显的呼吸一沉,“眼神?变态?”
我头皮一麻,“干嘛?”
周槐之缓缓转身,“小丫头,再给你三天时间。”
话音一落,他的身影一瞬就消失在夜色里。
“他、他是谁?”
“你们说的那位公子啊!”
翠花忽然就精神一振的坐起来瞪着我。
我留了花生米和牛肉干、素馒头,撕了一块馒头递到她嘴边,“啊——张嘴。”
翠花抓住我的手,激动起来,“公子他刚才是在要求你给他做妾?”
“自大、狂妄,自以为是的家伙,咱们不理他。快吃,补充一点能量。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折腾,要是这里有房梁,我们干脆直接解了裤腰带绑一绑,早吊死早超生。”
“你是不是个傻的?公子的妾啊,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他都跟到这儿了,你软个语气答应,不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对她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女人要恪守贞洁?要做个良家妇女?”
翠花被我气的直喘粗气,“我真是要活活被你气死了。”
……
“你真不答应?”
我眼皮重如千斤,已经睁不开了,翠花还不死心的问。
“好困,睡觉,别吵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生养的?也太没心肺了!”
我含糊的“嗯”了几声,紧紧的搂住了翠花滚烫的身子。
这个暖炉,真好用。
翌日,依然大雾弥漫,到午时才消退。
翠花烧退了,精神头很足,所以气性更大,两只豹子眼几乎要蹦出来弹死我。
我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上一回古代的刑堂,令人遗憾的是,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过堂,而是在下午被带去刑讯室。
带钩针的榔棒,血鞭,烙铁,马凳……
看到各种各样的刑讯工具,我的心脏猛然缩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臭,地上到处都有斑斑血迹。
翠花哭成了泪人,死活拧着身子不肯被吊在铁链架上,可她一个小女孩怎比得过几个大男人的力气。
吊在铁链架上,手臂被拉扯的很痛很痛,边上的炭炉烧的火红,炙热的温度烤的我心一点点发凉。
“不用上衙堂断案吗?”
老张头嘲弄的笑了一声,马逢恩似是昨天打出来一点感情,不忍道:“没有诉讼人和受讼人,不用过堂的。”
“太草率了。”我抗议道,“你们这样是要做什么?”
老张头手里拿了两张纸,“走个过场,摁下指印,再送你们到东门菜市场断头台上路。”
“夏荷,你答应了吧!快喊哪!”
他们不明白翠花喊的是什么,有人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