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畜牲。”
我恨极了,却没敢大声骂出来,因为怕娘察觉后又得伤神痛心。
“你有什么法子吗?”
宝月从容而淡定的道:“胡申在世人眼中是公子的左膀右臂,在盛京揽了不少营生,其最大的是东城水凝街青云瓷铺,天下赌庄、仙阁花楼……安阳伯爵府的爵位是因助武威宗皇帝登基而封的,只承袭三代,祖上有过两位任官,而如今的安阳伯爵已是最后一代,不过是个空爵,败落的很,所以全靠着胡申为虎作伥、蝇营狗苟的生意撑着伯爵府的体面。”
我张着嘴看了宝月好半响。
她这话是要告诉我什么?
只见宝月五官平平的脸上依然沉静无波的说道:“夫人不能找伯爵府搞什么先礼后兵,但公子和您可是胡申明面上的“东家”,以夫人您的胆量和魄力,若是砸了胡申的生意,不仅胡申,连安阳伯爵府的人也要急着来求您!”
好家伙,这姑娘也太腹黑,太诡计多端了!
“好,按你说的办。”我心一下落了底,暼了眼宝月,让赤十带上所有人往东城赶。
又是一路飞驰,颠的人七荤八素,到东城青云瓷铺已经下午申时几许。偌大的门店加上后头的院占地有上千平米,上下三层楼,伙计都好几百人。
这时的人不仅用瓷器做碟碗,也都喜爱瓷器做装饰,青云瓷瓷器上佳,所以生意特别好。
一进门就有好些个小厮上前客气招呼,“夫人需些什么?是家中添置摆件,还是送人送礼?瞧着您脸生,才上京来的吧?”
小厮嘚嘚巴巴的说一串,十分卖力。
我白了那小厮一眼,撩起衣摆在招待客的绣桌边坐下。
乍一看我的动作,那小厮们傻了眼。
他们哪见我这般行为豪迈不拘的贵妇?
几人眼神交流一会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同我沟通,我冷着脸朝赤十挥挥手,“砸,见什么砸什么?什么贵砸什么!砸,给我狠狠的砸!”
“是。”
一声音落,“清零哐啷”的碎片声哗哗响起,赤十带的十几个壮汉气势汹汹,吓得那些小厮抱头鼠窜。
宝月愕然,冷静的脸绷开了一条裂缝,悄悄弯身同我说:“夫人,您这开场也太……奴婢先前说的不是让夫人这般闹,夫人拿了掌柜……”
我勾唇笑了笑,眸底冷意泛出,“那恶人可不怕口头上的威胁,动当然就要动真格的!青楼窑子白天没开门,赌场走狗打手多,挑这瓷器铺,最是好下手。”
宝月的丹凤眼从来没有一刻瞪得这么圆过。
翠花摇摇头的冲无奈解释,“姑娘就是这样,你给她一把刀,她敢跟阎王爷拼命,你给她一把火,她能将皇宫给烧了。姑娘的胆,只能灭,不能壮!”
宝月没有说话,看了她好半响。
赤十已经带着三人砸到二楼和三楼去了,噼里啪啦一阵阵响,将楼上的客人都惊了下来。
“你们什么人?放肆!”
方才小厮们吓跑了,叫来一个络腮胡子掌柜。
我仰仰下巴,“把胡申那个畜牲给本夫人叫来,晚一刻……”说着,气势汹汹的哼了一声,“晚一刻,这瓷器铺子就多一堆破碎片。”
弱的怕强的,强的怕横的,横的怕蛮的……跟胡申这种拿着令箭耍流氓的恶棍,就得比他更横更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