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预想的撕咬疼痛并没有传来,我仿佛飞了起来,身子轻的像一片雪花,风在耳旁呼呼的刮着,鼻尖还能闻到一股非常清冽的香。
我觉得好像在哪闻到过。
“夏半知,你妹妹是个狠人啊!一个女人杀了两头狼!”
“这瘦胳膊小腿,真真是看不出来呢!”
当我仿佛落地,被一股温暖包裹时,叽叽喳喳的有人围在我身边,虽然吵,但我却无比安心下来。
因为我知道我得救了,但我可以肯定带我飞的绝对不是夏半知。
谁呢?
“姐姐,呜呜……”
“妹妹!”
“她还活着吗?活着没有?”
“活着!祸害遗千年,她不会这么容易死。”
祸害?
阿西巴,哪个讨厌鬼,这么不会说话?
一声清冷落音,有只手在我脸颊上缓缓的抚摸,留下一抹令人眷恋的指尖温度后,却不多久又收走了。
有点像任俊贤还爱我时,抚摸我的感觉。
我怎么还会想到他?
混沌的脑子里有了片刻的无比清醒。
我莫名其妙的觉得,当年也许我即便选择退出,但还是从未放下吧!
有人说,在爱情里背叛是绝不可原谅的。可他除了背叛,却从没有任何另外一点对不起我。
我夏颖能看上的人,不是个人渣。
原以为经历了生死后,我应该放下了,这一刻再次濒临死亡,在极度的求生**之下,才突然莫名其妙的全部释怀。
这,也是我真正重生的开始!
——
今儿开晴,我以为会暖和些,不想她们告知我化雪的日子是最令人受不住的。
歇过了一阵饭气,夏雨端来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汤。
我反胃的不行,作呕几次,却被她说:“姐姐,别装。”
我讨厌喝中药,前世一回没尝过,这穿越来,顿顿都摆上了。
“你的喝了?”
“我伤好了,不需要再喝。”
“我这肩和腿养养就成,也不需要喝了。”
“大夫说最少还得喝三天,不然发炎可就惨了。”
夏雨两眼一瞪,一副由不得我反抗的模样。我只能捏着鼻子一口干了,苦的我舌尖发涩发麻。
吃了半月,我呼出来的气都是中药味。
“夏侯明,你跟娘到底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萎靡不振,茶不思饭不想?”
外面响起了夏半知的怒喝声。
他回家的这半月,一天都没消停过。十八岁的年纪,看起来像青春叛逆期。但从这些天我的观察,他并不仅仅是叛逆。
“放肆,你个孽子,你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吗?清海学院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敢这样直呼你老子的姓名!”
“是,我是孽子,但你配当老子吗?”
“你、你……”外头院里的夏侯明气的喘不上气了,“给、给老子滚出去。”
“我滚出去,你就好欺负我娘,是也不是?这回,我就偏不走了!”
“好,好,好极了。”
夏雨晓得又要闹大了,连我手中的碗都来不及收,就跑了出去。可她也劝不得什么,反而被夏半知骂了一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多会,翠花神色慌张的推门进来,“姑娘,你去看看夫人吧!”
我无奈极了,“怎么了?”
“她、她在梁上挂了白绫,……”
天老爷,这真是闹个不休了。
我急的翻下床,鞋都没穿就往外走。
翠花一把拖住我,“别急,我及时发现收起来了,你过去劝劝便行,先将鞋穿上。我还没同少爷和二姑娘说,怕他们会闹的更大。”
贫贱夫妻百事哀,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半月前从狼口脱险,是寒梅苑里的美人儿公子救了我。虽然他们都这样说,但我总觉得昏死前听到的那句“祸害遗千年”的话不应该从那样出来。
我受了重伤,夏半知找他的同学借了银子找大夫治的病,所以家中越发拮据。
家中有伤员,夏半知便从学院里搬回来照顾,可天天与他爹吵的不可开交。因为秦氏自那夜与夏侯明谈话后,突然沉默不语,像打了霜的茄子,失去生机一般。
经过院里时,我正巧看见夏侯明气的脸色铁青披了氅衣冲出去。夏半知恨恨的瞪着他背影,仿佛仇人似的。
从夏半知维护亲娘、妹妹们的态度,我觉得他根本不是坏孩子,可为什么对夏侯明如此不恭不敬?
望着夏侯明消失的门口,我陷入沉思。
“出来做什么?快躺回去休息!”夏半知语气尤带着怒火,却又小心的几步走过来扶住我。
我微微一笑,“哥哥,我去看一下娘。她心情不大好,我陪她说会儿话。”
夏半知一顿,也不再反对,将我扶进了正院的寝房里。
秦氏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坐在床头,消瘦的脸连颧骨都凸出来了,眼神里空洞的没有一物。
“以前你与娘最亲近,你好生劝劝她。”
我抬头看着夏半知,“爹做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恨他。”
“没有,别瞎想。我去莫大牛家借点柴来,要是我晚些回,你们不必等我吃饭。”
夏半知将头一扭,避及我的问题离开房中。
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能让翠花扶我到秦氏床边坐下。
对于血脉亲人间的相处,我真不熟悉。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何况我还有原主的记忆。
“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