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握着糕点的手一松,糕点滚落在了凳脚旁,她惶恐不安地看向采薇,问道:“哪位少爷,不会是羽琊吧?”
采薇被她瞪得心里发毛,低着头道:“嗯。殴打少爷的歹徒都被抓到衙门了问罪了。”
羽裳早就料到沙暴越狱总没好事,羽琊受伤这件事八成有他的“功劳”,又开口问了一句:“那些歹徒里可有叫沙暴的人?”
“好像没有,姥爷已经去衙门处理此事了,想必很快就能揪出凶手。”采薇说着看了一眼碧瑶,只见碧瑶脸庞上竟浮现出一抹悦色,仅一秒又恢复了平常。
采薇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连忙抬手揉了揉眼。
“随我去郎中家看看。”羽裳得知羽琊受伤,连用早膳的心情都没有了,起身便要抬步朝房外走去。
碧瑶和采薇见状连忙跟了上去,碧瑶故意放慢脚步,走在两人身后步伐轻盈,整个人都像踩在棉花上般轻飘。
她的脸庞上绽开笑靥,内心暗道:只要羽琊一死,我就可以见到妹妹了。这回我定要跟上前推波助澜一番,让羽琊这个将死之人,早些上黄泉,别碍了我见妹妹的道。
守在邪卿阁外的允粥见羽裳出来,连忙上前施礼道:“王妃您可不能走啊,萧太傅昨日差人递了拜贴,未时便会来王府教书。”
“我小弟受伤了,我作为长姐必须去看看。这午时还没到呢,准时赶回来就是。”羽裳睇了允粥一眼,拢了拢肩头的皮袄,略过他直径走出了邪卿阁。
“这.....”允粥看着一行人离去,无奈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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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肖郎中家外,围了一群爱看热闹的街坊邻舍。
这十里胡同内几户百姓的收入,在京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过得还算滋润,所以他们有大把闲暇时间,来讨论别人家的事。
这京城但凡出了点什么事,无论大事小事,好事坏事,他们都能道出个一两句。
这不,羽琊身为外室所生的庶子,刚接回国公府,不出一日便遭人暗算致伤,到现在国公府都没派个人来看一下,还让这小公子躺在郎中家。
这要是被有心人想去,还以为是主母不待见,让贼人钻了空子呢。
隔壁院的六婆,生怕没听见最新消息,直接搬把板凳坐在家门口,一边熟练剥着豆角,一边对着凑热闹的儿媳妇,八卦道:“要我说啊,这羽少就是没那享福的命。他十年寒窗苦读凭自己本事上了赤霄宗,又被国公接回府认祖归宗,结果就遇上这档子事。”
儿媳妇目不转睛地趴在矮墙上,看着院外劈叉烧水的沈承,唇角扬起一抹花痴笑,敷衍回应:“你说这羽少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歹人盯上了呢,好歹是个小少爷,身旁不得配几个随从吗?”
站在石子上围观的七叔闻言,啧啧两声,叹息道:“你们是没见过羽少回府,那沈夫人强颜欢笑的表情,怎么可能给他配随从。再说了,苏氏出身低,在国公府根本站不住脚,母凭子贵在她这不好使。”
儿媳妇为了掩饰唇角微笑,故作蹙起了眉头,为羽琊感到不公平:“接羽琊回来的王妃呢,怎么也没见她来,这家子人还真是冷漠啊。”
六婆理了理脸盆里的毛豆,又继续剥了进去:“翊王都病成那样了,王妃可不在照顾翊王么。再说她又不是郎中,她来也不管用。”
“让一下,王妃来了。”碧瑶和采薇走在羽裳前方,拼命伸手挤开围观人群,为羽裳开路。
羽裳从巷口转角缓缓而出,她走进十里胡同的时候,身后带着一阵微风,几瓣梅叶随着她的步伐被吹进胡同内,像极了仙女下凡。
刚才还在八卦讨论的百姓,见到她顿时安静,七叔更是惊地连眼睛都忘了眨。
六婆见羽裳缓缓朝她走来,内心不禁“咯噔”一声:方才我说的那番话,不会都被她听见了吧?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毛豆,一双脏手往布衣上擦了擦,站起身微笑着迎接羽裳,“王妃好.....”
羽裳闻声看了六婆一眼,对着她礼貌点了点头,随即往面前的大院内走了去。
院内刚劈好柴的沈承见有外人进入,连忙上前拦住了羽裳,见她容貌艳若桃李,语气还算客气:“抱歉,这里不能进。”
羽裳停住脚步,凤眸微凝:“羽琊可在里面?”
“在,请问你是.....”
沈承在京都混了这么些年,什么美女没见过,但像羽裳这般美得倾国倾城的,还真没见过。说话间,他的脸颊莫名爬上一抹红晕。
方才碧瑶喊得那一声“王妃来了”,声音高昂洪亮,羽裳不信面前这位少年没听见,于是她不耐烦地撇了撇嘴:“羽琊的长姐。”
沈承当然听见了碧瑶的叫喊声,他只不过是想多听羽裳说话,她的声音犹如清冽的泉水,婉转动人,撩拨着他的心弦。
“原来是长姐,快请进。”沈承双眸亮晶晶的,连忙推开了身后的门,将羽裳请了进去。
屋内很是暖和,羽裳缓缓走进床榻,肖郎中还在为羽琊换药,压根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气若游丝的羽琊,趴在床榻上别过头任由肖郎中在他脑袋上,用镊子清理凝固的血块,一双无神的墨眸微垂,正好瞥见了羽裳的扬起裙摆。
羽琊又抬眼往上看了去,直到看见羽裳的白嫩脸庞,干涩的唇角终于有了一抹微笑:“裳儿姐!”
他这么突然一叫,把本来就胆小的肖郎中吓出了一身冷汗。肖郎中怒瞪了羽琊一眼,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