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风长老乘风离去,忽遇一道狂流,身形不稳,摇晃了一瞬。
他自过溪以北的荒山,往西南方去,那里是谷风的方向。在其身后,跟随有寥寥二十余众,与来时的浩荡相比,此时略显得萧条寂冷。
过溪处,云烟消散,风景流逝,河流到了尽头,古浪不再翻涌,泥沙渐渐曝露,鱼尾挣扎着跳跃,四下皆是风化的兽骨,充满了死寂。
“长老,宝葫芦内蕴王道真气,凡人收入其中,活不过三刻便会被化成血水,玄女在里面,只怕……”有人来到谷风长老身边,出言提醒道。
“你在担心什么?”谷风长老须发银白,眼角有深刻的皱纹,显得很沧桑。他淡然回头,扫了一眼说话的小修士。
那人道:“少谷主境界有恙,稀缺一味药引,那玄女可堪造化之仙,我怕她被宝葫芦熬得尸骨无存。”
“不妨事,过了屋棠河,就是谷风地,那毛丫头命硬得很,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谷风长老显得很自信,驾驭着神虹,长须迎风,衣衫飘飘,道骨仙姿。他并不将苏误放在眼里,甚至根本没有收走两件圣器。
众人往西南方飞驰,越过了崇山峻岭,抵达屋棠河南岸,就在离谷风三千里外的地方,不料发生了意外。
只听一声雷鸣,响彻天际,紧接着有一股极为雄浑的势从天而降,只见,三千条雷霆,化作三千缕柔丝,若杨柳垂落而下。
“这天雷是何意?”
“难道是那个妖童在捣鬼?可是她在宝葫芦里,被蒙住了天机,不应该能够引动雷劫才对。”众人感到十分的惊讶,他们刚经历过雷霆劫难,心有余悸,面带惶恐。
与此同时,三千雷丝随风飘摇,如娇娥之发,轻柔细腻,它们缓缓聚拢,竟朝着谷风长老而来。
“是那个鬼丫头干的好事!”谷风长老大惊,眸光凌厉,他立即调出大亚腰葫芦,将其放大数倍以抵御雷霆之灾。
可见,宝葫芦上破了个大洞,本应该在里面的玄女,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两个妖女哪儿去了?”众人面露惊骇,躲在王道兵器的阴影里,不敢在外面冒头。
雷丝如瀑,交织缠绕,将一方天地捆绑禁锢,此间的众人,纵然有滔天的本领,但境界不及八难,根本不敢与雷霆相撞。
至于谷风长老,他境界枯萎,而今是一缕残火,他忙着御使葫芦,根本抽不出力气,去帮助年青人突围。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娇笑从老头子的腹中响起。
“哈哈哈,龟儿老瓜匹,我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苏误盘坐谷风长老的华池内,乾坤借法,调度天地之灵,神使诛神禁。
三千雷火,为寻苏误而来,可这家伙却盘坐在老头子的华池里,其结果,不言而喻。
谷风长老闻言心惊,面露骇色,失声道:“葫芦是我谷风前王炼制,内蕴王道真气,你不可能逃脱!”
“理应如此,可我已将葫芦里的王道参透,你能奈我何?”苏误嘻嘻一笑,若揶揄一样,故意刺激着谷风的老头子。
“什么?!你将王道参透?”老头子大惊,脸上的皱纹开始颤抖,显得极其不平静。
苏误根本不理他,这小丫头片子在谷风长老的华池里游走,乘浪嬉戏,摘cǎi_huā束,到处搞破坏。
“老东西,你三丹里的宝贝倒是不少嘛。”
谷风长老的华池,乃一条细水,超越了湖泊,却又不满长河,渠水上槐叶朵朵,菖蒲摇晃,水葱婷婷而立,一片盎然绿意。
小女娃显得毫不客气,瞧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全都收进自己的小肚子,像个小土匪一样,什么通灵武器,金玉药品,一律充公。
“你给老夫住手!”感受到华池里的异动,谷风长老顿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华池乃是修士的根基,比心脏还要重要,岂容外人在里面胡作非为。
谷风长老凝神内视,以神识进入华池,幻化出一道虚影,遥遥与小女娃对峙。
苏误取出关守,迎面送了老头子一剑圣威。
“小杂种,你对老夫的华池做了什么手脚!”即便老头子身为长老,此时也不能保持沉稳。眼下,华池里住进了一只害虫,就好比是后屋起火,家里进贼,让人无法冷静。
“也没什么,就是毁了些花花草草。”
苏误横剑在细水上划过,猛地一挥,便将一排花叶芦竹齐齐斩断,草叶落水,化作金光,随后缓缓消散。
“黄毛丫头,你是要毁了老夫的华池!”
“真聪明,赏你一朵小红花。”苏误面带嘲弄的笑色,再一举剑,将细水横断,同时用剑尖挑起一朵睡莲,向老头子的脸上扔去。
“混账!”谷风长老勃然大怒,颈项上青筋凸起,他朝小女娃吼道:“快从老夫的华池里滚出去!”
“来都来了,岂有走的道理,我发觉你这儿挺舒服的,今天就暂且住下了。”苏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看上去十分地从容。
他这样一说,老头子彻底怒了。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这里是华池,道之根本,别说迎客,就是让人窥探都是大忌。
“老夫今日定要杀了你这个混账!”谷风长老冷哼一声,全力运转华池,将仅剩的境界,悉数凝聚于天宫。
可见,此方渠中的细水,在一瞬间化作虚无,同时,老头子以神识幻化的身体渐渐变得凝实,如若真身降临。
苏误将圣威释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