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笑晨也凑了一句,“跟你出来,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了,何况这不也没死吗?”
刘瑾哈哈笑道:“陈公子,你的朋友都好会安慰人啊!”
陈三更也苦笑一声,“倒让令使大人见笑了。”
刘瑾轻声道:“这份心意着实难得。”
“他们就会这样装傻充愣地逗人开心,然后还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是吧?”
几个人嘿嘿一笑,稍稍还有些害羞。
陈三更忽然轻叹道:“国师有什么谋划,落在我身上我都可以接,不该去对付他们的。”
刘瑾哼了一声,“若是你都接住了,他的谋划不久落空了?”
陈三更还想说什么,刘瑾却意外地打断了他,“一会儿再聊吧。”
......
城墙根下,有一个小小的茶铺,一面靠城墙,两面立着竹席,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偏又坠落不倒,如同在这个世道挣扎求活的百姓。
茶铺光线很暗,一盏油灯在柜台的衣角孤独地燃烧着,微弱的火苗既怯懦又吝啬,好似弓着腰在灶台边上忙活的老头,又好似拎着个大茶壶却永远都倒不满一碗热茶的老婆子。
好在还有炉中熊熊燃烧的火光来帮着忙,让棚子里光线稍微能看。
吴春雷和云香就安静地坐在棚子深处,一个光影黯淡的角落。
茶铺中还三三两两地坐着个人,都是等待着城门开启,想第一时间出城办事的。
他们尽量缩在竹席的庇护之下,躲避着寒风,一时也没人注意到一直低着头的云香。
吴春雷有些佩服地看了云香一眼,从坐在这儿起,云香真就能忍住没开口问他一句,只是默默地坐着,既然陈三更让她相信他,她便没有犹疑。
至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犹疑。
吴春雷正要去招呼掌柜的过来续两杯热茶,忽然神色一动,看向了城门另一侧的大街。
随着他的动作,一直偷偷注意着他的云香也猛地抬头跟着望去。
先传来的是脚步声,接着一支“庞大”的队伍就闯入了城墙根下这片小小的光明。
瞧见这么多人一起走来,原本零散坐在几张桌子上的人都识趣地挤到了一张桌上。
江湖不只是少侠仙子的鲜衣怒马,也是平头百姓的谨小慎微。
激动的吴春雷都没有发现,当那一身青衫出现的刹那,云香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就松了下去。
欢喜的爱意会让男人变得坚强,也会让女人变得柔软。
她没必要再强装镇定,因为那个能够让她依靠的人已经出现。
但她依旧没有迈步,因为他的身边还有好多的人。
他是她的唯一,但她却只是他的之一。
她不知道一别之后再见,不久之前那些令她流连沉醉的柔情是否还在。
在她忐忑而期待的目光中,陈三更径直向她走了过来,牵起了她的手,然后将她介绍给了一起过来的众人。
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的云香,懵里懵懂地跟着陈三更的话招呼着,直到陈三更让她坐在吕凤仙的身旁,柔声告诉她稍等一下,她都还傻傻呼呼地说了句你好,然后才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捧着发烫的面庞稍稍回过神来。
而这时,陈三更却和绣衣令刘瑾走出了茶铺,朝着城墙上缓缓走去。
上前询问的官兵哼了一声,嚣张盘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匆匆跑出来的城门官一脚踹到一旁,恭送二人登城。
城墙上,紫金绣衣,青衫飘飘,并肩而立。
陈三更轻声道:“谢谢你。”
刘瑾笑了笑,“我说了,你可以永远都相信我。”
“可是你那个原因总让我觉得很敷衍。”
“当你未来发现原因的时候,它会让你很信服的。”
“好吧,大人物好像都喜欢这么神秘。”
“哈哈。”刘瑾笑了笑,“我的衙门内有司天监的阵法,可以隔绝探知。”
陈三更挥了挥手,“不过我的隔音结界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探知。”
“也好。”想起情报中陈三更的战绩,刘瑾点了点头,“你有结论了吗?”
陈三更没有直接回答刘瑾,而是开口道:“自从你那天跟我说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国师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皱着眉头,望着脚下沉默而广袤的天京城,“大端破除大廉数百年积弊,建立政权,百废待兴,皇权正盛,储君稳定,朝野上下齐心合力,国势蒸蒸日上,不出意外,正是开创盛世之大好局面,他凭空折腾出来一个楚王,以先帝之子的身份来竞争大位,图啥?非要引起朝局的动荡不安,才能满意?”
刘瑾开口道:“若是旁人,或许说是为了权力,为了财富,但大端不止是赵家人的大端,也是国师的大端,这片江山也有他呕心沥血的奉献,他的地位已然升无可升,除非他想当皇帝。”
但刘瑾旋即否认了这个念头,“他不会当的。”
陈三更继续道:“令使大人应该知道当日我进城时的景象吧?”
刘瑾对陈三更跳跃的思维似乎很是适应,笑着道:“当日盛况,怕是会流传多年,尤其是记在那些妙龄女子的心里。”
陈三更无语道:“令使大人,说正事呢。”
刘瑾笑容收敛,缓缓念了一首童谣,“十月十,从西至,廿六载,归家室。”
“结合后续的事情看,很明显,这是国师为了给赵元嬉造势,而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