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被高大梧桐遮挡,微微光芒洒落在乐初窗台上,映射出一角安然。
别墅区的另一端,白时拨了个号码。
“白,是白少爷吗?”
白时清浅又沉稳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是我,齐叔。”
……
两人说起了广安市一块地皮运作的事。
良久,齐总了然一笑:“你既然知道这么个好地方,怎么不自己留着?反倒推荐给我?”
白时指尖点着桌面,缓缓打节拍,声音不悠不扬,却愣是给齐总营造出了他可以得到,但不屑拥有的错觉。
“齐总,一家独大,六家齐吞的道理,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乐初靠在阳台躺椅上,腿上搭了条毛毯,正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课。
阳台视野开阔,夜间点盏熏香赶了蚊虫,安静学习令人身心舒坦,先前那点不愉快很快就被知识取代。
楼上突然传来动静,间或夹杂着女人的娇喝声:“小四在楼下呢!”
乐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听楼上现世爹压抑着嗓子道:“她不是早睡了?你不是说她每天不到十点就睡吗?来吧青狐妖……”
“楼下阳台灯亮着……”
柳盈声音被堵住,丝丝呜咽被夜色笼罩,听不真切。
乐中康舒服得闷哼一声:“那就是忘记关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又有兴致,乐中康就想野一下。
这女人当初就是靠着一身床|上本事拿捏住了他,这么多年他都没吃腻,怎么今天扭捏起来了?
柳盈呻吟声很快传来,乐初下意识以为他俩打起来了,毕竟这个现世爹脾气不是很好,连女儿都打,更别提那个后妈了。
结果不出半分钟,柳盈某些“好舒服”“再快一点”“老公”之类的词语断断续续从楼上传来,乐初脸突然就热了。
她好像懂了什么。
“啪”一下按灭灯,忽然又想到乐中康的理解,乐初又做贼心虚将灯打开,飞快掩了门借着夜色跑出了家。
“冷静冷静——”乐初边跑边给自己鼓劲,“正常正常,成年人了嘛,正常……”
跑了十来分钟,那股羞耻感愈演愈烈,她都听了些什么啊?
乐初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当停下来歇一会,恰好发现自己跑到了白时家门口。
她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刚刚不还是围着人工湖跑吗?
晚上十点,路灯灯光发出明艳的光芒,照得灯下人脸通红通红,乐初只觉自己热得冒气了,从白时家大门口路过,身后传来门锁开动声。
“这么晚了,有事?”
乐初顿住脚步,回头。
对上白时一双沉寂安逸的眼。
乐初脑子里突然一惊,莫名开口:“能讨杯水喝吗?”
乐初被他带进了房间,没惊动家里任何人。
老朝住在老爷子隔壁,楼上只有白时一个人常住。
自从他回来,家里这一层几乎都成了他的专用场地。
房间里只在一角开了一盏地灯,昏暗又略显神秘。
随着走动,一盏盏灯感应而亮,整间屋子瞬时亮如白昼。
乐初接过一个陶瓷杯:“谢谢。”
递过来的手白皙修长,骨节根根分明。
注意到她的眼神,白时飞快缩了回去。
乐初跑出了一身的汗。
她是跑步易脸红,不易散热的体质。
现下也不担心他会察觉自己挨打过,乐初喝完水就和他告别起来。
“这么晚了,有些打扰了,我就先走啦。”
白时拧眉:“喝完就走?”
你还真是进来喝水的?
“啊……”乐初起身的动作一僵,那不然呢?
“分到哪个班了?”
这话题让他转的,仿佛从南极的企鹅聊到了北极的熊。
乐初反应倒也不算让人失望:“我考了第一,按理来说还是和校长奖励的一样,直接去一班。但我拒绝了,一班压力太大,我只想去个普通班,跟校长说了,他也同意,让学校重新划分,电脑随机排列分了。”
白时笑了,这个李东葵倒是个人性化的校长。
白时点头:“所以?”
“我被分去了十班。”
高一这届一共分了二十五个班级,除却一班是重中之重外,其它二十四个班都是普通班。
“普通班也挺好。”白时整理下桌面略微有些杂乱的书籍。
乐初看着他的动作,忽的凑近:“那你呢?分去了哪个班?”
白时捏着书本的骨节一滞,对面坐着的女孩眼神明亮,不是刻意的反问,纯粹是带着好奇的打量。
“和你一样。”
乐初大圆眼瞬间讶异成小灯泡:“也在十班?这么巧?”
白时忍着笑:“嗯。”
和他告完别,说完最后一句“明天见”,乐初又哼哧带喘地跑回了家。
她房间阳台那侧正好对着梧桐树的另一端,从那边绝对看不到大门这边的情况,乐初完全不担心自己出去夜跑被发现,摁了指纹解开院子里小门的锁,乐初溜回了房间。
洗个澡收拾好明天上学要带的东西,躺在床上已经十一点。
乐初的脸还是热意朝天。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盖着被子,昏沉睡意袭来,柳盈的娇呼声好不容易淡去,脑子里居然又开始浮现出白时那张脸。
“喝完就走?”
“分到哪个班了?”
“和你一样……”
男生变声期过后的磁性嗓音略微低沉,起起伏伏回荡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