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重。那光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摧毁着所有一切,包括与之为敌的信心。临时队伍中只有獠还在微笑,满怀深意的微笑。打破这片死寂的仍然是地精伍尼,他突然跳了起来,大叫道:“看,看!”
所有人都向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那片白茫茫的雪原中,很是显眼的插着一根旗帜。旗面在寒风中飘飘扬扬,却没有任何图案显露。但月却呆住,眼前赫然又是一片血红。
那面旗帜是一个点,鲜血从那里涌出,将整片大地染红。在血海蔓延之时,刀剑,尸体残缺着倒在其中,映照着,天空中的争斗。百米高的巨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魔兽,他们在空中碰撞,厮杀,血肉与铠甲的碎片一齐掉落,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铭痕。
但这混乱不堪的战场中却没有半点声音,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半空中的巨人还是赢得了胜利,他一把举起那只早已死去的魔兽,将其撕成两半。只是在大口吞咽鲜血的同时,明显的有一瞬间停顿。
巨人庞大的身躯缓慢,坚决的倒下,圆睁着的双眼看起来是这样的不甘。就在这时,突然在那汹涌而出的血泉中,跳出一个人。但就像有看不见的迷雾一般,根本无法看清那人的面目。
那人浑身是血的端坐着,右手微微用力,在巨人尸体狰狞的伤口中,抽出一把战枪。整个战场突然失去色彩,黑白色正在迅猛的扩张。就像是一张老旧的画卷,被如此平淡的铺在桌上。
头痛欲裂。伴随着那阵熟悉感的,是难以忍受的剧痛。月的每根神经都在颤抖,像是本能都在拒绝联想,联想这突然出现的熟悉感。黑白色的世界猛然炸裂,在颜色回归之时,月清晰的闻到了,那被血浸透的泥土,随风而来的妖异香味。那人终于擦拭好了战枪,模糊的眼眸望向这边。
“你来了。”如此平淡的语气,就像跟一位外出多年的老友打招呼一般。话音刚落,这片战场中的风就更加快速,更加猛烈的冲击了起来。每寸泥土都被掀开,在风的席卷下团成黑色的龙卷。
“您还好吗,月大人?”月刚睁开眼睛,伍尼殷勤的问候就飘了过来。月按了按额头,问道;“过了多久?”伍尼掰了掰双手的八个手指,肯定道:“一天一夜。”月也懒得说他,支撑着从这个临时坑洞中站起。
“他们在哪?”月扫视四周,又问道。伍尼狠狠的拍了一下脑袋,叫道:“尤兰达,尤兰达....”月微微皱眉,沉声道:“不要紧张,慢慢说。”伍尼勉强镇定下来,脸上满是恐惧;“就在您突然晕倒之后,尤兰达突然带着无数魔兽冲了过来,虽然有安大人在,但那些魔兽,那些魔兽....实在是太多了!”
月低声呻吟着,头痛还在侵袭,以至于无法好好的思考。所以他也没有多想,只是问清了方向,直接跳出坑洞,向指好的方向走了过去。
远方的大地与疼痛遵循着共同的节奏,持续轰鸣。单一的吼叫声不住的重复,雪原也跟随着回响。月只觉得脑浆都在沸腾,心中的焦躁,愤怒也在茫然的巡视,渴望着,得到宣泄。
兽海。齐齐聚集的魔兽们与其说是在移动,倒不如说是流动。它们被推搡着,排挤着,身不由己的向着那片断崖死命冲击,有的魔兽被挤倒,为兽海脚下的那片血肉地毯又加上了一笔色彩。
两人。安与吉姆被逼迫到断崖的那头,身前是永不止息的兽群,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安身上的鲜红连衣裙更显美丽,热腾腾的血液泼洒其上,不出一瞬就被贪婪的吸收。兽海的这头,即使颜色完全相同,也还是能看到那个璀璨的身影。
尤兰达的身上被一套犹如星辰般闪烁的银白战甲,在四周白雪的映照下更加迷人,耀眼。月深吸出一口气,压抑住狂乱的心跳。“你还在等什么?冲上去,将一切胆敢与你为敌的蠢货统统撕碎!”“彻底击碎他们那薄弱的信念,让他们知道,你是谁!”“呼唤你的,也是我的,呼唤那个名字,把我,把你,完全释放!”
“啊!!”月下意识的冲了出去,因为跑得太急,脚下失去平衡,猛的摔倒在地。但就在摔倒的那个瞬间,松软的雪地就像是充满弹性的筋膜一般,将月的身体再度弹起。他无神的双眼望向那片断崖,脚下不停,开始奔跑。就这么样,就这么跑过去,就这么丑恶的,狼狈的,疯狂的,将那个银白色的**,撕成两半!
尤兰达身上的战甲突然分出一块金属甲片,在她的身边环绕不休。她一把抓住这片不安的甲片,头也不回的将其猛然甩出。甲片在半空中呼啸着的同时,也在聚集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多余的被削去,缺少的被弥补,明明只是一片甲片,却像是拥有生命一般,飞快的使自己,更加强大。
甲片的速度并不算太快,但也只是相对来说。月只来得及迈出十一步,甲片就飞了过来,带起一蓬血花。尤兰达回头眺望,面甲下的瞳孔已经完全涣散,涣散成,两片,黑色的六棱雪花。
血还在狂喷,无论是什么等级的人类,都不可能在这样的失血量前活下来。所以月也躺倒,任凭自己在尤兰达的眼中腐朽,成灰。尤兰达好像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失手,她直接转过身,用苍白的手指指向顽强抵抗的安与吉姆。
兽群像是得到了指令,攻势更加疯狂。它们已经完全不考虑伤亡,只是拼命的向前冲锋。安脸上虽然没有变化,但无疑应对的比之前更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