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宁有些懵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崔颖是他女朋友,谢正是这个意思,宫和泽也是这么说的。
宋知舟看着她,突然认真了起来:“陆宁,我跟崔颖是同事,有些交情。这两年她帮了我不少,但没有其他特殊的关系。”
“这样啊,我还以为……”相比于这个结果,陆宁更没料到他会这样严肃地跟她解释。
她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连耳根都生了红。
宋知舟将手里的水杯放下,微微俯身,双手手指交叉放在了茶几上,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自从两年后再见到他,他们之间都在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至于两年前有过的那些亲近,也都是默契地没再提及。
但这一刻,宋知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这样靠近她,看到她明显生出了紧张,连头都不敢再抬起来半点。
他凝视着她的眉眼,再叫了她一声:“陆宁。”
“啊?”她握着水杯的手蜷曲着,如梦方醒,脑子发空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竭力维持着正常。
他素来淡定从容,这样严肃认真的样子,似乎也不多见。
不知道是不是水杯的温度,陆宁感觉,捧着水杯的手心里一片黏腻。
当初以为他落海过世了的时候,她能那样轻易地将真情实感说出来。
可现在真正面对他,察觉到接下来的话题后,她甚至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听到宋知舟问她:“我们之间,两年前的事情,算是结束了,还是没发生过?”
她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来,顷刻间,整张脸一片通红。
她说不出话来,感觉意识都直接陷入了空白。
亦或者,是她不敢去回答。
如今的她,要照顾苏小蕊的情绪,维持着和薄斯年的藕断丝连,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去直面跟宋知舟的感情。
宋知舟沉默了片刻,看她没出声,将放在茶几上的手收了回去。
他微微前倾的身体也退回了沙发上,轻轻笑了笑:“抱歉,开个玩笑,证件的事谢谢你了。”
陆宁猛然抬起头来,看到他面色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温和,似乎刚刚那些话并没有发生过。
她清楚他不是开玩笑的,他不过是猜到了她的答案,所以不想让她为难。
她肩膀轻轻地颤动,一些无来由的情绪突然涌来,分不清是不甘还是委屈,还是其他的什么。
她突然就红了眼,张了张嘴,又没说出话来。
宋知舟被她这幅模样吓到,出声安抚她:“没事,过去的事情,你不用觉得有压力。我刚刚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她想说出来,太多的话想要说出来。
这些年她从未忘记过他,也从未忘记过两年前的那些事情,他就像是光,她做梦都想要追寻。
可她不敢,她真的不敢说,毕竟她因为苏小蕊的事情在和薄斯年保持着联系。
如果她真的接受宋知舟的感情,那他又凭什么总是要容忍她这些糟糕而混乱的事情?
她看着他,猝不及防落下泪来:“宋医生,小蕊她得了自闭症,那两年,是薄斯年照顾她的。”
“自闭症?”宋知舟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他将纸巾递向她:“没事,不用哭,慢慢说。”
陆宁接过纸巾,声音有些发颤:“我也不知道,前段时间回国见到她就这样了,因为我两年前落海的事。医生说,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宋知舟没再说话,手指轻敲着沙发边缘,陷入短暂沉思。
他在想,她说的这些话,跟她现在生活里的关系。
陆宁感觉很紧张,她明明也没直接说什么,就是觉得像是将什么东西摊牌了一样。
宋知舟终于再开口:“你就因为这个,跟薄先生还有来往?”
他声音里有些诧异,像是觉得,这个理由有些难以理解。
陆宁沉默了片刻,点头轻声应了一句:“算是吧,她现在跟薄斯年很亲,也离不开我。”
她听到他温声道:“那这也并不意味着,你要跟薄先生在一起。”
“可我不能冒险,我不能把她丢下来,两年前,我已经丢弃她一次了。”
陆宁抬头看他时,声音有些微的着急和激动。
是没有谁逼她跟薄斯年在一起,苏小蕊不过是一个孩子,也拦不住她。
但她不能那样做,不能因为苏小蕊还是个孩子,就不考虑她现在的处境和感受。
在苏小蕊的认知里,薄斯年就像是她的爸爸,而她陆宁是妈妈。
就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样,爸爸妈妈是应该都陪伴着她的。
宋知舟声音再放缓,尽量想让她也能放松下来。
“我不是要你丢下她的意思,就像两年前一样,处理问题的方法并不是一味地迁就退让,而应该是直面问题再去解决掉。”
陆宁看着他,目光有些茫然。
她想过了,她见不得苏小蕊伤心落泪,尤其是自残。
除了顺从她的意思,不让她情绪过激,她一时不敢去尝试其他的办法。
宋知舟看着她,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两年前被薄斯年困在那庄园里时一样,惶恐无助。
“陆宁,如果一块大石挡住了前路,你应该去想的,是怎么去把石头搬开来,而不是在石头后面安个家。”
陆宁本来沉重得不行的心情,被他这个比喻逗笑,抿了抿唇看他:“还可以这样说的吗?”
宋知舟看她心情终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