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的时候,陆宁跟宫和泽一起去吃午饭,提了一下想后天开始请几天假。
他答应得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爽快得多,只假正经地训斥了她几句,为了个男人不顾前程之类的。
因为请假的事顺利解决,她心情明显转好,下午刚到四点,就立刻拎包走人,顺手给宋知舟发了条信息过去,说就回去了。
身后有同事酸溜溜的声音:“瞧瞧,跟老板关系好就是好啊,迟到早退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陆宁没去理会,加快了速度就往外面走,担心会错过了时间。
一直到上车再开车,宋知舟的信息也没再回过来。
她侧目看了好几次副驾驶上的手机,屏幕黑着,半点动静都没有。
她感觉她真的是太紧张他了,才会老是这样胡思乱想,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收拾行李才对,没去看手机也很正常。
她想起宫和泽说的那句话,“你真的是一颗心思全扑在一个男人身上了”。
现在想想,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禁不住笑了笑,脚下的油门也踩重了些,到别墅时,才不到四点二十。
她看了眼时间,长吁了一口气,一下车就急着往里面走。
别墅外面的铁艺门,他素来都是不锁了。
陆宁将车停在铁艺门外,来不及再开车进去,直接推门进了前院。
前院里没看到宋知舟的车,她愣了一下,或许是停在地下车库里了?
她上午都跟他说了,下午会回来送他的,总没道理就这么走了。
她拿了钥匙开门进去,里面安静清冷,没有半点声响。
她才发现,如今这样的寂静,已经让她很不适应了。
这段时间跟他住在一起,每天下班回来,几乎都是他在厨房里给她炒菜,要么就是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
那一刻她就突然在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再陪着她了,她应该确实是接受不了的。
习惯是很温馨美好的东西,同样也是很可怕的东西。
它在无形之中,一点点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你的生活,再如同成为了你身体里的血肉。
有一天你如果想要将它抽离时,才猛然发现,那无疑难如登天。
她急步往楼上走,一边扬高声音叫了一声:“宋医生。”
楼上也是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在她几乎是跑过去将他卧室门推开时,手机铃声响起,宋知舟的电话打了进来。
卧室里同样是空空荡荡,他的行李箱不见了。
她的鼻子刹那间就酸了,拿过手机按了接听时,赌气一般咬牙没有出声。
那边宋知舟带着些内疚的声音传过来:“陆宁,那边事情有些急,我就先跟谢正走了,你回去了吗?”
她站在卧室门口,良久都没有吭声。
那边声音再传过来:“是不是在公司不能打电话,那我先挂了?”
“你言而无信!”她突然吼出声来,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哽咽。
都说好了她会回来送他的,他要提前走也完全可以告诉她,她也可以提前回来。
那边轻声哄着她:“对不起,是我不好,事情有些突然。等忙完了,我尽量早点回来好不好?”
她沉默了良久,闷声应了一句:“好。”
那边声音这才缓了些:“那行,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我还在开车,等到了给你打电话。”
她又应了声“好”,不待他回应,就伸手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她又有些后悔。
他以前不会这样的,或许确实是那边事情太突然了,多半他心里比她更不好受的。
她沉默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良久,再回身下楼,坐到楼下的沙发上发呆。
怎么突然感觉,他不在了,她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别墅外面,拐角处停着一辆白车。
宋知舟坐在驾驶位上,看着手机屏幕,一时出神。
他不敢让她送他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泄露出一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片刻后,他开车离开,经过别墅门口时,多看了一眼。
坐在后座的谢正眉心微蹙:“要我说,你还不如直接都告诉了她,这样瞒着,她也未必猜不出一些端倪来。”
“没必要,先去江城检查一趟,看看结果吧。”他淡声应着。
如果是在北城医院这边做检查的话,很多就诊记录是会录入系统的。
弄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让陆宁知道,或者通过牧辰逸传到薄斯年耳朵里去。
但江城仁济医院是他跟谢正私营的,去那边检查的话,无论结果怎样,他都可以确保把他的病情隐瞒下来。
他清楚他的肺部问题在变严重,咳嗽气闷,再到这几天的开始咳血,很有可能意味着肺部出现了肿瘤之类的病变。
谢正轻叹了一声:“这还没个结果呢,你就这么怕拖累了她?
就算真有肺部肿瘤,肿瘤不也有良性恶性之分,哪怕真是恶性肿瘤,手术切除的成功率也很高的。”
宋知舟沉默了良久,淡声开口:“肺部肿瘤手术,死亡率百分之四左右,加之术后的感染、并发症等风险,和复发的可能。
所以如果真会到上手术台的那一天,我倒希望她能离得远远的。”
谢正看向他:“如果检查结果确实不大好,你打算怎么办?跟她分手,还是先一走了之,像两年前一样消失不见?”
他咳嗽了一阵,声音微哑:“真要那样的话,还是先分了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