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隐约有声音传过来,陆宁大概也听到了几句,似乎是在会议室。
所以,他是直接在会议室接了电话。
薄斯年起身,手指再叩了叩会议桌,上面正在做季度总结的经理,声音戛然而止,回想着自己是哪个地方说错了。
他说了一句:“有点事情,会议改个时间继续。”
台上的经理正要回话,薄斯年回身离开了会议室。
经理不安地看向蔚宣:“蔚特助,这……”
蔚宣摊手,显然他也丝毫不明就里。
满会议室的高层面面相觑,蔚宣开口道:“那各位就先去忙,总裁大概是临时有事要处理,会议时间再定。”
薄斯年走出去,再回应那边:“我不习惯电话里谈事情,如果比较重要的话,可以见面说。”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陆宁淡声说了一句,手机里的录音键已经打开。
能作为呈堂证供的录音,不能是有意引导对方说的。
所以她就算再心急,也不能主动先说起,他伪造离婚证的事情。
那边是薄斯年的轻笑:“我们之间,理应这样心有灵犀的吗?”
她拧眉,恨不得直接掐断电话,他是真的总有办法让人恶心。
除了恶心,就是更恶心。
电话里三言两语大概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再出声:“那就见面说吧。”
“你家还是我家?”那边丝毫不迟疑,笑问了一句。
陆宁沉默了两秒,再努力压制住了怒意。
只要顺利离婚了,再带走苏小蕊,他再恶心人也跟她没有关系了。
没必要因为不相干的人置气。
他声音再传过来:“开个玩笑,地方你定吧,你方便就行,位置再发给我。”
她“嗯”了一声,一刻也等不下去,立刻挂断了电话。
搜索了一个附近的咖啡馆,再订了外面的位置。
她对他有心理阴影,人多空旷的公众场合,更能让她心安一点。
录音笔已经提前准备了,她挑了个包包将笔放进去,再试了下录音效果,这才出门。
发了位置过去后,她坐出租车去咖啡馆,因为打车耽搁了一点时间,过去的时候,薄斯年先到。
他就坐在窗前的卡座上,面色颇有些悠闲地看向她走过来。
走近时,他再开口:“把你订的位置换了一下,靠窗的角落安静,适合聊天。”
他似乎是随口解释,话里又似乎是意有所指。
角落安静,所谓的适合聊天,也就是说话声音会更容易听清楚。
她没应声,靠着玻璃窗坐下,再神色平淡地将包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侍者拿了单子过来,先放到了她面前。
陆宁随便点了杯咖啡,面前薄斯年就开口:“你现在适合喝点别的。”
侍者正要将单子再递给薄斯年,闻言又看向陆宁:“小姐,需要换一个吗?”
“不用,谢谢。”她应声,再将视线侧向了窗外。
薄斯年也没多说,看向侍者说了一句:“跟她一样。”
侍者点头,再拿了单子离开。
咖啡厅本来就安静,这个位置旁边也没什么人,大概是打个哈欠,都能被录音笔录进去了。
陆宁有些紧张,面色如常地继续看着窗外,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才能顺利套路到他。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片刻,他显然丝毫不着急,她看窗外,他身体后倚着打量她。
若换了以往,能跟她这样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喝杯咖啡,大概是想都不要想了。
当然,眼下似乎也不能算是心平气和。
她视线终于从窗外收回,再淡漠地落到他身上:“你那样做没有意义,我们之间毕竟是不合适,也不可能了。”
他如常打量着她,一时没应声。
陆宁不动声色再引导了一句:“何况那样是违法的,你前程明朗,没有必要。”
他终于开口,却是答非所问:“小产也该好好调养身体,咖啡还是少喝的好。”
他回避着她的问题,却又似乎也不是在刻意回避。
他左手手臂就随意搭在桌子上,掌心朝下,手指自然蜷曲,无名指上的钻戒分外刺眼。
陆宁扫了一眼,将视线移开来:“我前段时间见到白滢滢了。”
“哦?这么巧。”他低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他眸底隐隐含着些拭目以待。
至少关于白滢滢这个人,他没有回避,也没有说不认识或者是想不起来。
陆宁心里提了一下,再努力维持平静,继续道:“胎儿也是一条生命。
我对你在外面的那些事情没有兴趣,但既然木已成舟,那也是你的责任。”
他点头,声音仍是不疾不徐:“阿宁失去的那个胎儿,是一条生命。它没能保住,我很难过,但你似乎不大在意。”
话题再一次避开了重点,转向了对她不利的方向。
她在那一瞬生出了不耐,出声冷讽:“你指的哪个胎儿?五年前被你害死的那个吗?”
他一直维持得很好的面色,在那一刻短暂地生变,显然是感到了不痛快。
“我解释过,不是我害死的。如果当年关于你跟苏律师的事情,你能解释清楚,那一切不会发生。”
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攥紧,生出了想与他争执的冲动,险些就忘了今天来这一趟的目的。
情绪尽力稳定下来,她再冷声道:“白滢滢既然有了你的孩子,我们之间的婚姻也算是名存实亡,没了继续下去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