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好,气氛正好,她之前还有所顾虑的一些事情,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大概这也算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了,她看着他的脸贴近下来。
那一刹那,她却突然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要不改天吧。”
宋知舟和她隔着极近的距离,在倾泻而下的灯光里看着她:“嗯?”
他记得现在不是她的生理期,他们之间,有些事情应该也能算是理所当然了。
陆宁轻声再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不太习惯在这里。”
虽说这里也是他的家,以后也是他跟她的家,但毕竟哪怕是婆家,她也还是觉得跟他们的别墅里不一样。
这里让她觉得陌生,不自在。
一触即发的一些东西,就那样无声无息间消散开来。
他附在她额上的手移开来,要起身时,似乎是想问什么,但终究没有问。
起身穿了拖鞋,他再看向她,面色恢复了平常:“我看你嗓子有点哑,应该是感冒了,去帮你冲碗姜茶。”
陆宁起身坐到沙发上,再应了声“好”。
他要出去时,又回过身来到她面前,将她刚刚被弄乱的头发拢到她耳后,轻声开口:“没事,都听你的。”
她点头,没有出声。
眼前人离开,再是卧室门轻合上,她看向周遭陌生的陈设。
北城天寒得早,还没入冬,天气就已经很凉了。
月色带着冷白,透过落地窗前薄薄一层纱帘,清透地撒入进来。
她起身,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再走向落地窗前,一切悄无声息。
拉开落地窗,前面是宽敞的一个露台,开了灯,月色与灯光相融在露天的空地上。
冷风顷刻灌入进来,她从旁边的衣帽架上拿了件大衣再披上,走到露台上。
这里是住宅密度很低的地方,头顶可以看到清晰的夜色和星空,不像是市中心,一抬头只有密密麻麻的高楼。
她走出去,再倚着栏杆,一眼随意看下去时,就看到了停在别墅前院的一辆黑色轿车。
很熟悉的车,大概是刚停下,有佣人上前,随即是薄斯年从车上下来。
走近过去的佣人出声道:“薄先生,里面请。”
薄斯年看向她问了一句:“倩倩走了?”
“薄小姐吃过晚饭就走了,六点左右离开的,您没看到她吗?”佣人应着,显然有些担忧。
薄斯年面色仍是如常,再点头:“知道了,我很快就走,你进去吧。”
女佣也不好多问,回身先进去了。
隔得远,他们之间的交流,陆宁并没有听到。
她自上往下看向他,他并没有离开,就在前院里后倚着车门,随即点燃了一根烟。
点燃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什么,再抬头,就远远看到倚在栏杆上的人影。
有些远了,除了能分辨出那是她,他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
大概从她的位置也是一样,她应该连他抬头在看她,都看不出来。
他眯了眯眸子,那一瞬,说不上什么滋味。
多年前他也带她来过这里,那时候大抵也无法想象,这里原来会是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家。
倚在栏杆上的人很快退了回去,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自嘲般低笑,再上车离开。
陆宁回身回了卧室,再反手关上了落地窗。
外面的清冷和风声,顷刻彻底隔绝,她坐回沙发上,无来由想起那些话。
“真想给阿宁递上一把刀,让你……”
“中度躁郁症,很多时候已经开始影响正常生活了。”
“你欠我的七天,总要还我的。”
门打开的一声轻响,她垂在沙发上的手一抖,猛然回过神来。
宋知舟端了姜茶进来,大概也是看到她反应过大了,但并没有说什么。
走近过来,他将姜茶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再坐到她对面温声开口:“不烫,趁热喝了吧。”
陆宁将碗端过来,拿勺子搅动了一下,要喝时,突然想到什么,再看向他:“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他目光有些失神地落到她脸上,应声道:“没有,你先喝了。”
她多看了他一眼,端着姜茶走近过去,再坐到了他身边。
喝了一口看向他:“不怎么甜,你没加冰糖吗?”
“加了一点,你着凉了,糖吃多了不好。”他一问一答地应着,也没有多的话。
陆宁没再出声,将姜茶喝完,再放回茶几上。
身边人就要起身:“我去把碗放了。”
她伸手抓住他的掌心,再看向他:“你生气了?”
宋知舟没再起身,隔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薄先生过来了。”
“不是走了吗?”她下意识就回了一句,想起刚刚看到他都没进去,就直接开车离开了。
大概也就是过来,问了一声薄倩倩的事情。
话出口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有些不自然地出声解释:“我刚刚出去露台上透气,刚好就看到了。”
他一时没应声,又沉默了片刻,再起身道:“我还是去把碗放了吧,茶渍隔夜了就不好洗了。”
陆宁着急起身,再伸手抓住他浴袍的衣袖:“宋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绕过去,站到他面前,再抬头看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清楚的,我跟他……我不太习惯这里,仅此而已。”
他垂眸看她,面上情绪难辨,她突然就觉得慌了。
短暂的对视,她索性心一横:“要不我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