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同事注意到这一幕,克制不住八卦地压低声音议论。
陆宁将手里的口服液吃完,看到小北起身拿画板要离开,出声问了一句:“你去画室吗?”
小北点头:“嗯,一起吗?”
“好。”陆宁拿了画板,跟着她去了后面的画室。
待到那里的话,至少不会被薄斯年盯着。
进了画室,再反手关上门,偌大一个房间,也就她和小北两个人。
画室和办公室就隔着一扇落地玻璃,两边视线是相通的。
陆宁将画板支到地上,要坐下来时,就看到玻璃窗外薄斯年回身看向了这边。
她皱眉,再将画板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外面坐着,总算是没了那种不舒坦的感觉。
小北八卦归八卦,但正经工作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一坐下开始画画,就没再说闲话。
陆宁难得静下心来,也很快忘了外面的事情。
因为到中午饭点了,小北中途出去了一次,看她画得入神,也并没有出声打扰她。
也不过几分钟,人再进来,带进来两份盒饭。
陆宁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点的外卖吗,这么快。”
小北将其中一份递给她:“不是,应该是宫总带的员工餐,就放在办公桌上,每个人都有一份。”
陆宁道了声“谢谢”,再伸手接过来。
里面是一份饭菜,再另外一份汤和水果切盒。
宫和泽偶尔心情好的事情会给她带饭,因为她办公室也就不到十个同事,所以他一般就连带其他人的也一起买了,也算是偶尔发发员工福利。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陆宁也没多想,跟小北一起坐到沙发上吃。
旁边小北轻笑感慨:“汤挺好喝的,你就是我们办公室的长期饭票,跟着你有肉吃。”
“是吧,我师兄人很好的。”陆宁吃着饭,再笑应。
话落时,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想到一些什么时,她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就又看到薄斯年看向了这边。
她视线收回,垂眸看了眼碗里的饭菜,再看了眼茶几上的汤和果盘,突然吃出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饭菜是装在一次性餐盒里的,像是外带的,但口味她没记错的话,像吴婶的手艺。
她嘴里嚼着的一口饭菜,突然就感觉没了味道,沉默坐了几秒。
身边小北奇怪地看向她:“你怎么不吃了?”
陆宁回过神来,将餐盒放到了茶几上:“吃饱了,可能感冒了,胃口不是很好。”
小北“哦”了一声:“要我给你带点药上来吗?”
陆宁起身将桌子上的餐盒收拾了,再应声:“没事,不用,我等下班回去再吃就好了。”
她提着纸袋出了画室,再将吃了一半的饭菜,丢到了办公室外的垃圾桶里。
哪怕是背对着,她也能感受到薄斯年的视线一直在她身后。
她在办公室外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多站了一会。
北城秋冬雾霾较重,这样一眼望下去,鳞次栉比的高楼,笼罩在一大片白茫茫的雾气里。
她翻着手机,再看向上面宋知舟的号码。
因为感冒,脑子昏沉,她想给他打电话。
再或者说白了,是又想要逃避了,想避开有薄斯年的地方。
那些年来,她一直习惯的就是逃避。
哪怕到如今,原来也还是偶尔免不了这种想法。
她禁不住在想,宋知舟现在在干什么,这个点是医院的午休时间,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这段时间因为她的事情,他工作也耽搁了很多,如果现在再给他打电话过去诉苦的话,大概他又得不放心了。
尤其如果他要接手术的话,更不能有事情分心。
怎么着也等下班再说,她还是不适合现在打扰他,总不能让他的生活,就只是一直守着她一个人。
回身再回办公室,她在画室几乎待了一个下午,薄斯年也一直没走。
中途黎秘书过来了几趟,给他和蔚宣换了几次咖啡,生怕有什么照顾不周。
一办公室的气氛,显然也很怪异。
直到下午四点多,陆宁才从画室里出来,回到了办公桌前。
她电脑里还有画稿急着改,怎么着也得在五点半下班之前改好。
忙得差不多时,手机里有短信进来,弹到了手机桌面上。
宋知舟:“我下班了,现在来接你?”
她立刻拿过手机,再回了一句:“好!”
一天的沉郁好像都散了些,她脑子里沉得像是塞了浆糊,还是因为他这一条短信,长吁了一口气。
太过依赖一个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这大概是一个不大好说清楚的问题,但她想,能有个人可以依赖,总归也算是好事了。
想象着他此刻的表情,再想象着他现在就在来的路上了,她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不急不慢地修改剩下的一点东西。
旁边坐着的薄斯年,大概是嫌一直侧头太累,索性直接将座椅侧向换了个方向,对着陆宁这边,再手里摊着一份文件看。
陆宁等宋知舟过来,到下班时间也没有走,一直坐在位置上改稿子。
平日里下班到点就走的几个员工,也都没走,继续坐着,时不时往这边打量。
一直到临近六点,宋知舟打了电话进来。
她立刻就按了接听,再压低了声音:“你到了?”
“嗯,地下车库里进不来,车只能停在公司外面,有记者还在这里。”宋知舟应声,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