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面色一瞬僵在了那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垂眸去看她:“什么?”
“我说,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医生?”陆宁对上他的目光,再问了一遍。
落在她瞳孔里的那张脸,面色平静温和,没有过多的起伏。
他似乎是有些诧异:“怎么会问这个,想起什么了?”
她手指抓在他的睡袍衣袖上,若有所思开口:“大概是吧,不是很清晰。
昨天一醒来,就还记得你的姓氏,似乎之前是带着这个姓氏称呼你的。刚刚烧得迷糊时,突然就莫名其妙想到了医生这回事。”
他极短暂的沉默,再应声:“能想起来一点,也是好事。”
“真的是想起来了,不是记错了吗?”她盯着他的眉眼,声音颇有些期待。
谁都不会喜欢记忆空落落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身体落入了一片巨大的空白里,而自己是一个被完全孤立的个体。
这世间周遭万物,似乎都和自己找不到联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他。
她自然也是很希望能恢复记忆的,想要知道她身边还有些什么人,过去这二十多年还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也很希望能知道她跟他之间完整的曾经。
薄斯年点头,声线平静如常:“没有记错,我以前当过医生,是你的记忆开始恢复了。”
她眸光亮了亮,面色有些发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烧糊涂了,那我以前是不是叫你……”
“宋医生,”他打断了她的话,随即再重复了一遍:“你以前偶尔也会叫我宋医生。”
她不会记起更多东西来,与其否认她想起来的这个称呼,让她的意识对他产生逆反心理。
倒不如直接告诉她,她没有错,也让她不会再去多想。
陆宁轻声念出这三个字:“宋医生”。
倒似乎还挺顺口,不觉得排斥。
他将下巴抵到她头上,再缓声开口:“先睡吧,很晚了。记忆的事情不着急,慢慢来。”
她“嗯”了一声,抱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高烧退了,身体一切恢复了正常,就好像刚刚根本没有生病过。
这之后陆宁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时窗外天色就已经大亮了。
薄斯年没在身边了,她摸到身边空了的床面,瞌睡一瞬就醒了。
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着急下床要去找他时,就看到床头柜上贴了一张便签纸。
上面一行工整的字迹:“我出去一趟,你醒了就打我电话,我马上回来。”
她伸手将便签纸拿到了手里,盯着那行字,再是长吁了一口气。
大概是出去有事,很快就回来了,她再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想打电话,又还是没将号码拨出去。
他昨天陪了她一整天,可能今天也有一点自己的事情,要不还是先等一会,别急着打电话好了。
坐到床头翻手机,她脑子里又想起昨天在超市看到的那个新闻画面。
想随手翻翻最近的新闻,也了解一下最近外面的事情时,她才发现手机没有网。
数据网络和无线网络都没有,社交软件没有办法去查看,只有信号能接打电话。
她无奈只能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想着可能是这里位置太偏了。
坐在床上也没了睡意,她起床再进浴室洗漱,发现没了他在这里,哪个地方都显得空落落的,冷清得可怕。
她站在浴室镜子前刷牙,注意到额角上的伤口,抬手摸了摸。
她到底是谁,到底怎么了?
洗漱完再到楼下的沙发上坐了一会,玄关处就传来开门声。
陆宁起身,看向薄斯年从外面走进来。
这个点已经将近上午十点了,外面是阴天,北风很大。
她走近过去时,能感受到他周身带进来的寒气。
他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和一串钥匙,另一只手里提着两个袋子。
薄斯年将东西放到茶几上,再回身问她:“醒来很久了吗,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刚醒,想着你有事忙,就没打电话。”陆宁低声应着,再有些奇怪地看向茶几上那串钥匙。
这套别墅是指纹锁,好像用不到这种钥匙,他是在别处还有住所吗?
他脱了身上的大衣,将手搓热,伸手过来牵她坐到沙发上,再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几个餐盒,还有一个小坛子。
他将餐盒打开,再递了筷子给她:“尝尝看,是这边的特色,你吃不惯的话,我另外给你做早餐。”
打开的几个餐盒里,是一盒青团,一盒荷花糕,还有一小碗粥。
她夹了一个青团咬了一口,还很热,应该是刚买了就拿回来了。
薄斯年起身给她端了水过来,看向她已经在吃第二个了,问了一句:“好吃吗?”
“好吃,很糯。”她点头,再盯着那个小坛子:“这是什么?”
他将水放到她面前,坐回了她身边:“是糯米酒,你想试试的话,也可以尝一点。”
他将坛子打开,倒了一小碗给她。
他对这些小吃素来兴趣不大,刚刚在古镇街上,看哪个小吃商铺前人多,就去哪个商铺前买一份吃的。
大概这样的话,味道应该也不会差。
陆宁嚼完嘴里的青团,端过那只小碗喝了一口,眸光清亮:“好喝,不苦,是甜的。”
薄斯年看向她生笑:“好喝也只能喝这一小碗,甜酒也有酒精,等你身体好了才能多吃。”
她颇有些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