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面,穆雅丹看陆宁进去了,不放心地看向薄倩倩。
“要不你也一起进去吧,她之前毕竟对你哥……”
她总担心陆宁会对薄斯年做点什么,可医生都那样说了,眼下这样的情况,她也不能拦着。
薄倩倩仍是坐着不动:“没事,妈不用担心。”
穆雅丹面色沉了沉,还是没有再多说,有些担忧地在病房门口站着,但里面半点声响都听不到。
病房里面,陆宁坐到了病床边的座椅上,看向床上沉睡得安安静静的男人。
她垂眸看了会手里的文件袋,到底还是一时没勇气打开,视线再次落到床上的人身上。
看了片刻,她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你这幅模样,倒还真显得挺惨的。”
病房里安安静静,回应她的只有仪器“滴答”的轻响。
她看着他,眯了眯眸子:“真是搞不懂你,为了个女人,你至于这么折腾吗?
我要是你,有家人有金钱有权力,就算孤独终老,日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好好活着不挺好,真死了,过个三五年,也没人还同情你什么。”
床上的人双眼紧闭着,脸上带着氧气罩,如同下一秒就会停止心跳。
她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到一旁,十指交握着垂放在双腿上。
“都说要我来看看你,要我跟你说说好话。以前我想见你的时候见不着,也不见有人劝你来看看我,都到今天这一步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好单独说的啊。”
“好话也用不着我来跟你说,你还不懂吗?小蕊反正如今就认你一个,连我都不大亲近了。
你死了倒是痛快,害死了一个苏律师,现在又还要害他女儿为你伤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我要是你,我怎么着也得把小蕊先带大了,多少赎点罪。总之我要是你,我就肯定不会把自己折腾死。”
他没有半点反应,但昏迷的人,多半也是残留一些听觉的。
她说的话,他多半能听到,只是做不出回应。
她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估摸着该去参加年会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想起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她又补了几句:“说到苏律师被你害死那事,你养父母不也是被人害死的吗?
当初那人车祸肇事逃逸,这都十多年了吧。还口口声声说要给你养父母报仇,亲手杀了那个人。
要我说,你要是死了,别说杀了他了,那人指不定在哪里过得滋润着呢。也不知道,你怎么有脸去见他们。”
“走了,你慢慢睡。”她起身,直接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薄倩倩立刻叫了医生进去检查。
主治医生检查过后,有些诧异地看向薄倩倩:“呼吸脉搏等生命体征有趋于稳定的迹象,可能是苏醒的前兆。那位是谁,怎么不多待一下?”
薄倩倩着急地走近过去:“是吗?是不是说的话有用?我,我回头再劝她过来,这样会不会能醒?”
医生收了仪器:“很有可能,情况出现了好转。任何方法都应该多试试,你让那位尽量多来说说话吧。”
薄倩倩连连点头,紧张到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是要再叫她过来,谈何容易啊,光是这一次,都劝了好几回了。
病房外,陆宁进了电梯,没有急着按楼层。
电梯门关上,隔离出一个小小的封闭空间。
苏鸿文就在医院大厅里等她,她看着手里的文件袋,内心激烈的挣扎,到底还是打开了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先看一下,至少等下面对苏鸿文的话,也多少能有点心理准备。
苏律师在她心里的形象,甚至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代言词。
阳光、正义、无畏、无私,大概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是可以毫无违和感地用到他身上的。
她没有办法去直面一个不一样的他,但不管怎样,过来找她的是他的亲哥哥,无论如何,她得听听看。
*
北城。
航班已经延误好几个小时了,宋知舟等在机场的休息室里,开着电脑在开公司的视频会议。
画面那边,牧川的助理正在宣讲下一年度的工作计划。
宋知舟靠坐在沙发上,放在电脑旁的手机里,有电话打了进来。
他开了静音,本没打算接的,看向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宋知杰”。
这个弟弟一向爱闯祸,喝酒、玩女人、打架挑事,甚至是赌博都偶尔会沾。
尤其现在被牧家认回来,有了牧川的儿子这层身份,他最近玩得更加无法无天。
加上开始有了一群富家公子哥吹捧,他捅下篓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宋知舟无来由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手指伸向手机屏幕上,本想着先挂断了,还是起身按了接听。
他跟视频那边打了声招呼:“我有点事接个电话”,随即拿着手机去了落地窗前。
那边一道年轻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宋先生,您好。实在抱歉打扰您了,我是朝歌这边的经理。”
朝歌是夜总会,这个电话打来这里,因为什么不难猜测。
宋知舟感到有点头疼,回应那边:“不打扰,我弟弟在那?”
那边客客气气地应着:“是的,您弟弟昨晚在这边喝多了,就留宿在这了。但他带来的银行卡冻结了,您看这……”
“你说什么?喝了酒?”宋知舟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那边经理大概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么大反应,宋知杰在外面玩,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