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往前,突然感觉,她好像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或许在某一个他看不到她的午后,她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总感觉他的生命已经能看到尽头了,甚至遗嘱都立好了。
他的资产她不会要,他就留了一部分给苏小蕊,想着以后她至少能带着小蕊过得幸福。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可能面对她的死亡。
他掌心克制不住地发抖,声音哑得有些不成样子:“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绝对死不了。”
陆宁步子慢了点,没有回头。
夏伯开了后座车门,伸手护着陆宁的头让她进去。
不是恭敬或者其他,而是因为她现在根本不能受磕碰。
身体很容易受伤出血,而白血病导致的凝血功能障碍,让她一旦出血,包括体内出血,都会很难止住。
车很快驶离,薄斯年回身进去。
积压的情绪无处发泄,他猩红着眸子,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对着不远处的桌子就狠砸了过去。
瓷器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吓得厨房里的吴婶立刻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也没敢多说,看薄斯年脸色难看得很,她默默收拾了碎瓷片,就先离开了。
薄斯年坐到沙发上,仍觉得丝毫不解气,狠狠一拳再砸到茶几上。
可他没办法,如果是有人动了她,他还能把人揪过来揍一顿。
但现在她是生了病,他总不能还跑地府里找阎王去算。
门外陈叔进来,站到他身后,一时没出声。
隔了半晌,薄斯年才起身开口:“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