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当然心里有数了，事实上他从皮特办公室出来没多久，就换了衣服背上包出去了。
开车，来到了一个他这么多年一直想来，但始终是第一次来的地方。
四下看了看，郝仁戴上鸭舌帽，墨镜，背着包进去了，前台热情有礼地站起身来，用一口标准的粤语道：“先生您好，这里是润华贸易公司，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郝仁则用一口普通话回道：“同志您好，我找赵副总。”
前台愣了一下：“请问您有预约么？”
“有。”
“请问您……怎么称呼？”
“嗯……我是国良贸易公司的董事，这是我的名片。”
郝仁递上了名片盒，那名片盒是黑皮的，里面只有一张名片。
“请您稍等。”
前台也是懂事儿的，接过名片盒，也没打开，直接就拿着进了里面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出来道：“先生您里边请。”
“这边请。”
“谢谢。”
前台小姐把郝仁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男人看上去很斯文，带着一副眼镜，高高瘦瘦的，见到郝仁对他伸出手道：“您好，我是润华贸易公司的副总，我姓赵，叫赵小川。”
“赵总您好，我是国良贸易公司的董事，您叫我小郝，或者阿仁都行。”
“嗯，这个国良贸易公司……是前廉署专员严国良先生任董事长的国良贸易公司？实不相瞒我们跟贵公司有过一点接触，怎么没听说过先生？先生在国良贸易公司具体是负责哪方面的业务？”
“我啊，算是严sir的合伙人吧。”
郝仁笑着就摘下了墨镜。
“最近赚了点横财，和几个好朋友用两千万入股了严长官的公司，手续还在走，估摸明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赵小川笑笑，道：“我听说严长官以前在公务部门做事时，手下的第一悍将也叫作郝仁，现在似乎是转去了警队做高级督察，不知道先生……”
郝仁乐了：“想不到赵总连我的名字也听说过。”
“哈哈哈哈哈，仁署长太谦虚了，您在港岛，可是大名鼎鼎啊，嗯，这次仁署长您来我们公司，是有进出口方面的生意要关照我们？”
郝仁笑笑道：“给赵总您带了一份礼物。”
说着，郝仁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白底青花的花瓶。
“这是？？”
“青花瓷，有人从大陆走私过来，又转送给我的，那人的手笔很大，一批货至少几百万。”
赵小川闻言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仁警官，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们润华公司主营业务是进出口，入乡随俗，是一家正经的商业公司，况且老家那边也已经改革开放了，市井传言的那些特工啊什么的，我们是完全不知道的，我是个正经的商人啊。”
郝仁也乐了：“瞧您这话说的，谁还不是个正经商人呢。赵总您不要误会，咱们华人做生意，不是流行个见面礼么，这个花瓶，就当做我送给润华的见面礼，如何？当然，我是送给润华公司的，不是送给赵总您个人的。”
赵小川闻言点了一根烟，道：“用青花瓷做见面礼，仁先生，做得好大的生意啊。”
“不算大，我让我的一个美国的朋友帮忙，从日本采购了八台200mw燃煤发电机，以及全套的高低压变电设备，正在找买家，不知道贵公司有没有兴趣收购？”
赵小川愣了一下，随即呼吸都粗了起来：“1.6个gw的全套发电设备？！仁同志，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有一个美国朋友，欠我好几个人情，她虽然人在港岛，但是家里在日有一定的势力和关系，只要不是太敏感的军用武器，包括机床、重化工、特种钢铁、pe新材等，都可以从港岛转运，也可以根据买方的要求设计解决方案。”
“那……运输呢？”
郝仁笑了，道：“屯门全线沿海，又紧挨着边境区，走私活动向来猖獗，什么货能进什么货能出，我想，我说话还是管用的。”
“仁先生，不，郝仁同志，想要个什么价？”
郝仁笑道：“我想要两千万美金，赵总您拿的出么？”
赵小川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这个外汇……外汇有点紧张，您看我们换一种支付方式可以么？”
“赵总，我再给您一张名片，这是我女朋友开的酒楼，叫做楼外楼，欢迎您带着朋友随时捧场，最近几天我和我的朋友们每天都会在楼外楼开庆功宴。”
赵小川将名片收好：“一定捧场。”
“多谢。”
说罢，郝仁把青花瓷留下，礼貌告辞。
润华是国内对港的一家贸易公司，专门负责进出口业务，随着中美正式建交，公司也从底下逐渐转入地上，现在是一家正经的贸易公司了，当然，郝仁找他们做的也是正经的贸易生意。
至于润华公司与老家的其他部门有没有联系，郝仁就不知道了，嗯，正经的商务公司么。
…………
东源公司一役，郝仁光本钱就投进去一千多万，方展博也证明了，这臭小子确实是全港一流的操盘手，不让乃父，各种配资各种微操各种战术，郝仁别说做，看他都看不懂。
随着东源集团的股票跌成废纸，这笔钱就像核裂变一样的膨胀了起来，东源集团的那点市值，绝大多数都落在了华督会这帮人的腰包，这其中大半又落在了郝仁的兜里。
也不多，六千多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