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并不算复杂。
作为探长出身的老警察,阿海破这种案子闭着眼睛都能把事情推测个七七八八。
唯一麻烦的是,死者的身份是一名学生,好几名学生都被卷进了这个案子里,这些学生的家长和老师一过来,警署立刻就变得像菜市场一样叽叽喳喳了起来。
“行了,案情呢,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很清楚了,小妹妹,你先回去吧,不过到时候我们抓了人呢,还需要你来进行指认,有没有问题啊。”
朱婉芳点了点头。
玛丽却一脸兴奋地说:“我呢我呢,还有我呢,这桩案子的死者是一名未成年人,我作为亚洲未成年人保护协会的干事,要求全方位监督你们的办案经过”
阿海看着她,问:“美国人?”
“对啊。”
阿海轻轻地骂了一句:“扑街啊。”
“你说什么?”
“哦,我说欢迎欢迎,接受社会组织的监督,是我们警察必须做的么。”
美国人的组织很麻烦,很龟毛,这帮人比英国佬地位还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这帮玩意。
可是朱婉芳没有想到,她前脚刚从警察局回家,后脚一个开跑车的男人就找上了门来,把她叫到了走廊。
那男人长得挺帅的,但看上去就不是好人,脖子上还带着个手指头那么粗的金项链,刀疤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把朱婉芳从家里叫出来,堵在一个墙角里威胁。
“你就是朱婉芳啊。”
“你是……”
“我叫潇洒,是刀疤他们的老大,我问你,条子是不是要你给作证指认我兄弟?”
朱婉芳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妈的,都是因为你这个臭婊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说话,我要你好看!”
路过的邻居看到这一幕,也没有人敢管。
得到消息的朱文雄回家,挤进了人群挡在朱婉芳的前面问:“你们找我女儿什么事啊。”
“哼!”
潇洒离去。
刀疤则跟朱婉芳嘱咐道:“芳芳,你千万不要认,我老大是认真的,你要是指认,谁也保不了你,知不知道。”
…………
“爸爸,我……我该怎么办?要不我们找仁大哥吧,他说过会保护我们的。”
朱文雄抽着烟皱着眉道:“仁警官是一张王牌,他的人情太珍贵,轻易还是不要动用的好,况且他毕竟也是警察,你要是找了他,到时候不想认也得认了。”
“你是让我不要指认他们?”
“当然啦,指认他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傻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群小混混报复起来没完没了,仁警官可以一直护着我们么?这件事情听我的,不要认。”
“哦……”
………………
这些事情,郝仁当然是完全不知道的。
说真的,像潇洒这种级别的大哥,全香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撑死了也就勉强能算作和联盛的红棍一级,甚至还多有不如。
欺负一些老百姓,学生之类的还行,但在郝仁这种地位的人眼里,压根就看不到他。
今天,是小玲与无头合伙开的大酒楼重新开张大吉的日子,郝仁和无头都不是很喜欢日料,最终还是决定开了中餐,还特意花高薪挖角请来了陆羽楼的龙昆宝龙师傅做他们的主厨。
这龙昆宝龙师傅是无头亲自请来的,可贵了呢,除了薪资高达两万块一个月之外,还送了他整间酒楼足足二成的股份,就这,据说还是因为这位龙师傅欠了无头的人情才请的来。
本来郝仁和小玲都觉得贵,结果龙师傅啪啪啪的给他俩露了一手,只炒了一道扬州炒饭就把他们给征服了,人家这厨艺,确实是牛,因为龙师傅淮扬菜做的也是一绝,所以郝仁索性给酒楼取名为楼外楼。
开业当天,自然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舞龙舞狮张灯结彩,热闹不凡,无头和他老婆站在左边,郝仁与小玲站在右边,四个人像四对门神一样,见人就笑,而这次郝仁由于并没有刻意低调,他当了六年廉署处长所积累下来的人脉终于发挥出来了。
反正港英政府里所有身居高位的华人,十个里至少来了八个,而这些官员来了,富商们自然也跟着来了。
蒋天生、骆驼、白头文这些大佬居然也全都带着小弟来捧他的场,就连他从未接触过的尖沙咀倪坤居然也亲自露了面。
开门做生意来得都是客,郝仁总不能把他们给赶出去,结果阴差阳错的,他这里没多久就成为了全港最受欢迎的黑帮谈判的场子。
除非吃不起,否则黑道大哥一定在这谈,因为谁也不敢在无头与郝仁这新旧两位白道巨擘的场子里闹事,安全得很。
他们四个人从早上十点半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多,逢人就笑,郝仁和无头还得端着白酒挨桌去敬,就连那些黑道大佬也得好好招呼,直累得头也昏昏腿也酸酸。
开饭店就这一点不好,甭管外面多威风,活到自家店里所有客人都是爷,就你自己是孙子。
直到中午这一波的客人差不多都送走了,郝仁才将小玲偷偷拉过来,找了个刚撤桌的包间:“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啊。”
“那个……你先答应我你别生气,冷静一点。”
“到底什么事啊?”
“我有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刚刚跟我说……嗯,那个方记茶餐厅,抵押给银行了,贷款一百五十万,问我是不是手头紧。我想问一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