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清看到少女的脸庞时,心里不由得一阵疼痛,饥黄消瘦的脸上刻着一处伤疤,不,那不是伤疤,而是一个烙印,烙印上刻着一个“流”字,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女孩是如何承受如此痛苦的。
一头枯黄的头发,犹如杂草一般,乱蓬蓬的。皮包着骨头的身体上,唯一能看出是个活人的,就是那双清澈的眼眸,带着无比地恐惧,呆呆地看着方文清。
她抱紧怀中的少年,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是她可能忘记了,后背是一块巨石,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在原地,但是她一直保持着后退的动作。
“小妹妹,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方文清心疼地说道。
少女只是扑闪着眼睛,紧紧盯着方文清,可能是确认了方文清并没有恶意,身体渐渐有了些许得放松,不过还是警惕地说道:
“你是谁?是来抓我们的吗?”
“我是从外面进来的,不是来抓你们的,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方文清疑惑地说道。
少女仔细得打量着方文清,似乎发现方文清没有说谎,继续说道:
“这几天,从外面陆陆续续进来好多人,我相信你,你走吧。”
方文清看着少女面黄肌瘦,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心里酸楚涌来,眼角一片湿润。
从简易袋中,他拿出几块桃花糕,递给少女。
少女惊异地看了方文清一眼,伸出枯枝般的双手,接过桃花糕,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眨眼间,少女已经吃了大半,只留下一小块桃花糕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有人要抢夺一般。
她把少年轻轻地靠在石头上,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贱奴冰儿谢谢恩人。”
那个叫冰儿的少女,磕完头后也不紫方文清回答,自己爬起来,将少年扶好,把剩下的那小块桃花糕送到少年嘴边,轻轻地抽泣着说道:
“顽石哥哥,这个东西可好吃了,这一辈子我们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顽石哥哥,快醒醒啊,冰儿给你留了一块。”
这时,方文清看向那个叫顽石的少年,他的脸上同样有个烙印,烙印上也是一个“流”字,面黄肌瘦,枯瘦如柴,简直和少女如出一辙。
他发现少年身上似乎受了严重的内伤,嘴角隐约看出有丝血迹,但不明显,显然这少年是被人擦拭过,想来就是眼前的这个冰儿了。
他走上前去,蹲下身来,拿起少年的左手腕,一股真气注入到少年体内,缓缓而下,一些断裂的经脉又重新长出,而一些伤害严重的经脉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复原。
不久,少年干咳几声,口中吐出一口淤血,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冰儿一眼后,又昏迷过去。
冰儿看到方文清一搭手,少年的身体便有了神奇的好转,立即再次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抽泣地说道:
“恩人,您大慈大悲救救顽石哥哥吧,贱奴冰儿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方文清看到冰儿这样,赶忙扶起冰儿,开口说道:
“冰儿,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磕头了,站着说话就行。你顽石哥哥受伤不轻啊,治疗需要时间,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冰儿再次惊异地看着方文清,从她记事起,都是看见人就要跪下磕头的,这是他们的身份。
站着说话是要砍头的,也不知道这个从外面进来的人,懂不懂这里的规矩。
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在回忆起伤心的往事一般,继续抽泣地说道:
“我和顽石哥哥生来就是流沙门的奴婢,几年前被安排到矿地上干活,重活我们是干不了的,只负责搬石头。前几天顽石哥哥生病了,没有完成规定的数量,被看守打骂,从矿山上滚落下来,昏迷过去。我是偷偷将顽石哥哥背起,逃出来的。”
“你们这么小,就去干这么重的活,你们父母呢?”方文清不解地问道。
“我们没有父母,生下来就是奴婢,我们干活才有吃的。”冰儿看了一眼方文清说道。
方文清同情地看着冰儿和顽石,说道:“流沙门内除了流沙门弟子,难道都是奴婢吗?”
冰儿连忙摆了摆手,认真地说道:“也不是的,我们是生下来就是奴婢,以后终生都是奴婢。还有一些是平民,通过租种流沙门的土地生活,当他们租不起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卖给流沙门,成为奴婢。”
方文清心想,按照冰儿这个说法,完全是封建社会的统治形态,不过这流沙门也是经常外出的大门派,怎么把自己的势力范围弄成这个样子呢?难道真的不懂得什么叫与时俱进吗?
“对了,恩人,你进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起见过我们,如果被抓住,我们会被活活打死的。”冰儿叮嘱道。
“那你们在这里打算躲多久?”方文清问道。
冰儿低下头,喃喃地说道:“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方文清将所有的桃花糕拿了出来,放在冰儿面前,说道:“这些桃花糕你拿着,在这里等你顽石哥哥醒来。”
冰儿眼睛露出惊喜,嘴角有些口水流出,显然刚才一顿狼吞虎咽,根本没有仔细品尝什么味道,反正比他们成年累月吃的酒糟和米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感激地看着方文清,说道:“谢谢恩人,其实从这里往里走,左拐还有一个隐蔽空间,很难有人发现那里的。”
顺着冰儿手指的方向,方文清看了过去,那里确实有个拐弯处,不仔细看还真的以为是